苏砚心跳如鼓,手心里瞬间沁出冷汗。他该怎么办?叫醒陈大夫?还是……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内堂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陈大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他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看着后院门的方向,手中,似乎握着一件细长的物事,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点寒芒。
那挠门声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响了起来,这次,带着一种特定的节奏:三长,两短,一长。
陈大夫握着那寒芒的手,微微松了些。他侧耳又听了片刻,终于走上前,缓缓抽开了门闩。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瘦小的身影敏捷地闪了进来,立刻又将门关上。
借着月光,苏砚看清那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少女,身形矫健,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她一进来,目光就急切地扫向内堂方向。
“周叔……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
陈大夫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是何人?”
少女犹豫了一下,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在月光下晃了晃。
虽然隔得远,苏砚还是看清了,那似乎是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的图案,赫然与他怀中素绢上的飞鸟衔枝,一模一样!
苏砚的呼吸骤然停滞。
陈大夫看到那玉佩,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些许,他侧身让开:“在里面,性命暂时无碍。”
少女立刻闪身进了内堂。
陈大夫则站在院中,目光扫过苏砚柴房的方向,并未说话,片刻后,也转身跟了进去。
后院门重新恢复寂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苏砚缓缓坐回草铺,手按着胸口,那里,素绢与路引紧紧贴着他的肌肤。
老周,少女,飞鸟衔枝的图案……
父亲留下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漩涡?
而他这条刚刚获得一线生路的池鱼,已被这漩涡的边缘,牢牢卷住。
夜,还很长。危险,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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