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精神点!明儿一早,咱女商盟的旗,就得插去西域喝西北风!”
深秋子夜的女商盟总馆演武场,火把烧得噼啪响,沈秀儿叉着腰站在队伍前,一身云棉劲装勒得身姿飒爽,腰间银徽映着火光晃眼。她刚从江南跑过来带队,一口吴侬软语硬是练得自带丹田气,喊得五十号商队成员精神一振。
队伍里一半是姑娘家,一半是商盟护卫营的将士,人人背着新配发的双层橡胶水囊,腰间别着寒光闪闪的橡胶弩——这可是苏商君亲自主持改良的宝贝,水囊防潮防漏,弩箭力道足,别说沙漠里的马匪,就是遇上饿狼都能怼回去。
“秀儿姐,咱这水囊真能装三天水?”有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偷偷扯了扯沈秀儿的衣角,眼神里又期待又紧张。
沈秀儿拍了拍水囊,嘭嘭作响:“放心!苏商君说了,这叫‘沙漠续命神器’,比你家陶罐靠谱一百倍!再说了,咱还有这玩意儿呢!”她掏出个巴掌大的红果木牌子,上面嵌着块小磁石,“简易指南针,管它风沙多大,都能给咱指对道儿!”
正说着,演武场入口传来两道身影,瞬间让全场安静下来。
苏锦凝身披玄色云棉披风,墨发用玉簪一束,腰间护国商君金印坠着红穗子,走路带风,气场全开。旁边的萧惊寒一身银白戎装,肩甲映着火光,正低头跟苏锦凝说着什么,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跟方才检查武器时的冷峻判若两人。
“苏商君!萧王爷!”众人齐声行礼。
苏锦凝笑着抬手:“都免了,连夜准备辛苦,别搞这些虚的。”她走到队伍前,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最后落在沈秀儿身上,递过一面绣着云纹与骆驼的旗帜,“此去西域,商路是桥,民心是根。带出去的是丝绸茶叶,带回来的是信任商机,更要护好自己,护好身边人。”
沈秀儿双手接过旗帜,眼眶微红,却笑得灿烂:“请苏商君放心!定不辱命,让西域人瞧瞧,咱女子经商,照样能风生水起!”
“等等!账本!苏小姐,账本忘给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钱算盘提着个沉甸甸的锦盒跑过来,圆脸上满是汗水,怀里的账本用胭脂果染的红纹做标记,看着就神秘兮兮。“西域的货币换算、关税清单都核对三遍了,加密的,除了咱商盟财务,谁也看不懂!还有急救药材,治风沙眼的、防中暑的,都给商队备齐了!”
苏锦凝接过锦盒,打趣道:“钱总管办事,我最放心,就是下次跑慢点,别把你那宝贝算盘颠坏了。”
钱算盘嘿嘿一笑,正想再说两句,突然“嘭”的一声,演武场的大门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暗卫踉跄着闯进来,手里高高举着一封染血的密信:“苏商君!大事不好!探路暗卫遇袭,回鹘商盟联合黑风寨马匪,在流沙峡设伏,说要让咱商队有去无回!”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了两秒,随后就炸开了锅。
“黑风寨?就是那个专抢商队、杀人不眨眼的马匪窝?”
“流沙峡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这不是明摆着要截杀咱们吗?”
双丫髻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攥着沈秀儿的衣角发抖:“秀儿姐,要不……咱还是别去了吧?太危险了……”
沈秀儿刚想开口安抚,就见一道身影慢悠悠站了出来,正是盟内元老柳玉茹。她穿着绫罗绸缎,手里摇着团扇,脸上带着几分讥讽:“苏商君,你看看,我就说西域商路凶险,偏要让这些小姑娘去送死。依我看,这行程赶紧暂停,顺便修改盟规——那低息商贷也该改改了,净扶持些底层女子,创业失败率高得吓人,不如优先给我们世家女商,好歹我们能拿出保证金,也能为商盟拉拢朝堂关系。”
她身后几个世家出身的管事立刻附和:“柳长老说得对!底层女子撑不起大事,西域这等大买卖,还得靠我们!”
“商盟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总不能白白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
这话可把沈秀儿气坏了,她把旗帜往旁边一递,撸起袖子就想上前理论:“柳长老这话什么意思?当初商盟起步,不就是靠我们这些底层姐妹打拼?现在翅膀硬了,就想卸磨杀驴?”
“秀儿,别急。”
苏锦凝抬手按住沈秀儿,往前走了两步,护国商君金印在火把下熠熠生辉,气场瞬间压过全场。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柳玉茹:“柳长老,盟规第一条,凡入盟女子一律平等,这话你忘了?当初你家布庄快倒闭,是谁给你放的低息商贷?是我苏锦凝,是这些你看不起的底层姐妹,帮你把生意盘活的。”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低息商贷是商盟的根,绝不能改!西域商路是商盟的路,绝不能停!黑风寨又如何?回鹘商盟又怎样?咱女商盟的队伍,可不是软柿子!”
说着,她指向护卫营的将士:“看见他们手里的橡胶弩了吗?一箭能射穿三层木板!看见商队的指南针、防水囊了吗?这都是咱自己造的‘外挂’!马匪想截杀?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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