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桃源村,烈日如同烧红的烙铁,无情地炙烤着这片黄土地。
空气中浮动着焦燥的热浪,连知了的叫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林凡背着一个洗得发白、边角处甚至有些磨损起毛的帆布包,踩在脚下这条熟悉又陌生的黄土路上。
每一步落下,干燥的尘土便微微扬起,沾在他那双同样陈旧、却擦得干净的军靴上。
他身形挺拔如松,即便穿着那身明显不合时宜、肘部磨得泛白的旧夹克,也无法掩盖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硬朗。
只是,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宇间锁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冷漠,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两口枯井,往日的锐气被深深的倦怠和某种刻骨铭心的东西覆盖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具看似寻常的躯壳里,曾蕴藏着何等雷霆般的力量,又承受了何等毁灭性的背叛。
龙牙队长,代号“獠牙”,曾是境外势力噩梦般的存在。
可最后,噩梦却降临在自己身上。
最信任的兄弟在背后扣动扳机时那冰冷的眼神,最深爱的女人在通讯器另一端传来的、带着笑意的确认指令……
画面碎片般冲击着他的脑海,心脏位置仿佛又传来那撕裂般的剧痛,不是旧伤,是心殇。
那一役,小队成员的血染红了异国的土地,他凭借非人的意志侥幸生还,却心脉受损,实力百不存一。
曾经的荣耀与信仰,瞬间崩塌。
这残破之躯,这灰败之心,只配回到这记忆起点的小山村,像一粒尘埃,悄无声息地落定。
村口老槐树下,树荫里纳凉的村民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
窃窃私语如同夏日蚊蚋,嗡嗡作响,精准地钻进他的耳朵。
“看,老林家那小子,林凡,回来了。”
“唉,出去当兵五六年了吧?
瞧着也没混出个人样,你看那包,比叫花子的强不了多少。”
“听说是在部队里犯了事,被撵回来的?
你看他那脸,死气沉沉的。”
“小时候读书还挺灵光,可惜了……现在回来,怕是连地都种不利索喽。”
这些话语,像小石子投入他死寂的心湖,却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三年锤炼,一年巅峰,随即是深渊般的背叛与沉沦,早已将他的神经磨砺得坚逾钢铁。
世俗的评判,村人的眼光,于他而言,已是无关痛痒的噪音。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到父母留下的那间老屋,关上院门,将一切纷扰隔绝在外。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他拐向家所在的那条小巷时,一阵尖锐的哭喊混合着男人猥琐的狞笑,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撕裂了午后沉闷的宁静。
“放开我!
张富贵,你要干什么!
救命啊!”
女声清亮,此刻却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尾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林凡的脚步倏地顿住。
这个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苏雪。
村支书苏长贵的女儿,桃源村公认最水灵的姑娘,也是他少年情窦初开时,那只敢远远瞥一眼,心底悄悄泛起波澜的白月光。
“嘿嘿,苏雪妹子,别嚎了!
这鬼天气,狗都躲阴凉里喘气,谁管你死活?
乖乖从了哥哥,以后在村里,保管你横着走,比当这穷酸村花舒坦一百倍!”
一个流里流气、带着本地口音的男声嚣张地响起,伴随着几声下流的哄笑。
林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脖颈微微转动,锐利的目光精准地投向声音来源——
苏雪家旁边那个闲置的小打谷场。
打谷场上,几个穿着花哨衬衫、歪戴着帽子的青年,呈半包围状,将一个女孩逼到了角落堆放的草垛旁。
为首那人,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闪烁着淫邪的光,正是村主任张有德的宝贝儿子张富贵。
他腆着肚子,像一堵肉墙,步步紧逼。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苏雪,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碎花连衣裙,裙摆随着她惊恐的后退而微微晃动。
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此刻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她沁出细汗的额角和脸颊。
她那清丽绝俗的脸庞,此刻血色尽褪,苍白得像一张纸。
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因恐惧而不断颤动。
她双手死死地环抱在胸前,身体紧绷,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无助地颤抖着。
那纯净如山泉的气质,与眼前污浊的场景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张富贵,你……你再过来我真喊了!
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苏雪的声音带着哭腔,试图用父亲的名头做最后的抵抗。
“喊?
你喊破喉咙试试?”
张富贵有恃无恐地哈哈大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雪脸上,
“在这桃源村,老子就是王法!
我爹是村主任,谁敢管我的闲事?
今天你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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