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还是最高转速那种,天旋地转不说,五脏六腑都快被甩到嗓子眼了。耳边除了“嗡嗡”的响声,就是苏清月那越来越远的喊声,听得他心里直发慌——这姑娘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喊起人来嗓门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顺着声音找着他。
“别喊了,再喊嗓子该哑了!”林野想这么喊一句,可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蓝光把自己越裹越紧,周围的景象从石阵变成了模糊的光影,又从光影变成了一片混沌,最后连混沌都没了,只剩下黑,纯粹的黑,黑得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这是哪儿啊?系统?系统你在吗?出来唠五毛钱的!”林野在心里喊,喊了半天,系统那冷冰冰的电子音愣是没冒出来,“不是吧,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这是带薪摸鱼呢还是被石阵信号屏蔽了?”
正念叨着呢,眼前突然亮了,不是蓝光那种刺眼的亮,是暖乎乎的亮,像是晒了一下午的棉被那种,让人心里踏实。林野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炕头上,土坯砌的炕,铺着粗布褥子,上面还打着两个补丁,一个像兔子,一个像猫,针脚歪歪扭扭的,看着倒挺亲切。
炕边站着个老爷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梳着个小辫,头发白了一多半,正拿着个旱烟袋,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明灭不定,把他那张皱纹堆垒的脸照得忽明忽暗。这老爷子看着有点眼熟,尤其是那鼻子,高挺挺的,跟自己那鼻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多了俩老年斑。
“醒了?”老爷子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里,他那眼睛亮得很,像是能看透人心,“搁这儿转了三圈了,嘴里碎碎叨叨的,跟个老太太似的,不累?”
“您是……”林野刚开口,就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就是嗓子有点干,跟吞了把沙子似的。他瞅着老爷子,越瞅越觉得亲,就跟见了自家爷爷似的,虽然他爷爷走得早,印象早就模糊了。
“我是谁不重要,”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子,火星子掉在地上,没等烧起来就灭了,“重要的是你是谁,你要干啥。”他往炕桌那边努了努嘴,“先喝点水,看你那嗓子干的,再叨叨下去该冒烟了。”
林野这才看见炕桌上放着个粗瓷碗,碗里是水,还冒着热气。他赶紧爬过去,也顾不上烫,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这才觉得嗓子舒服点,连带心里那点慌也压下去不少。“谢老爷子。”
“谢就不必了,”老爷子重新装上烟丝,用火柴点着,又吧嗒起来,“我问你,那银表,你用着顺手不?”
“银表?”林野摸了摸兜,兜是空的,银表不在身上,他心里一紧,“您见着我那银表了?那可是……”
“别紧张,没丢,”老爷子摆了摆手,烟袋锅子往炕沿上一磕,“在阵眼里嵌着呢,没它,你也进不来这儿。那表啊,是我当年找人打的,打了三块,一块给了你爹,一块给了你姑,还有一块……”他顿了顿,烟袋锅子停在嘴边,眼神有点飘,像是想起了啥不开心的事,“还有一块,给弄丢了,找了大半辈子,没找着。”
“我爹?我姑?”林野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个小蜜蜂在里面开派对,“您是说……您是我爷爷?”这也太突然了,比石阵把他吸进来还突然,他这人生跟坐过山车似的,上一秒还在担心被石头砸,下一秒就认了个爷爷,还是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咋?不像?”老爷子挑了挑眉,把烟袋锅子往炕上一放,凑过来看他,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吓得林野赶紧往后缩了缩,“你瞅瞅这鼻子,这眼,跟我年轻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比我当年瘦点,多吃点就好了。”他说着,伸手拍了拍林野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带着股子疼爱的劲儿。
林野被他拍得心里热乎乎的,可更多的是懵。“那……我爹他……”
“你爹啊,”老爷子重新坐回去,拿起烟袋锅子,却没抽,就那么捻着,“跟你一样,犟种一个。当年让他学打铁,他非跑去学啥钟表,说要给时间把脉,结果呢?把自己把进了山沟沟,娶了你娘,生了你,挺好。”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花,“就是没我当年有福气,我当年可是娶了你奶奶,十里八乡最俊的姑娘,绣花绣得比蝴蝶还好看。”
林野听得入了神,忘了自己还在石阵的蓝光里,忘了苏清月和老胡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就想听老爷子接着说,说他爹小时候调皮不调皮,说他奶奶绣的花到底有多好看,说他们当年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遇到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那石阵,是你太爷爷建的,”老爷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说起了石阵,“当年兵荒马乱的,他怕家里人遭难,就找了群懂行的,在这儿摆了这么个阵,说是能藏人,能挡灾,还能……还能存点念想。”他指了指林野的心口,“你刚才进来前,是不是看着阵眼上有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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