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晏修踏着碎金般的日光回到王府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沈霜刃罕见地未着红衣,一身素净白衣倚在月影阁二楼的窗边,任由暖阳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她托腮望着窗外,长睫微垂,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恬静与空茫,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这片宁谧的春光里。
美得惊心,也陌生得刺眼。
南晏修脚步微顿,视线凝在她身上,心底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又不期然地泛起一丝寒意。
这白衣素影,与记忆中那道属于豕骨阁、凌厉如霜雪的白衣身影,竟隐隐重叠。
“像她……又不像她。”他低声自语,眸色深沉如夜。
昨夜刺客潜入她房中,他冷眼旁观,未尝没有存了试探的心思。
他想看看,在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她是否会露出破绽,是否会动用那潜藏的身手。
可她表现出的惊惶与笨拙,确实不像身负武功之人。
然而,她初入王府时下马车那利落的姿态,偶尔与他争执时,那不经意间展露的、绝非弱质女流所能有的力道……又该如何解释?
疑窦如藤蔓,悄然缠绕心头。
窗边,沈霜刃全然未觉楼下的注视。
她沉浸在这片久违的温暖阳光里,思绪飘远。
从前在拂云楼,所见多是灯红酒绿;后来在城隍庙的暗室,更是终日与阴暗为伍。
这般明媚干净的光,让她恍然想起了那个人——南承霁。
“不知牡丹大会……他会不会去。”
她无意识地轻喃出声,心底一片酸涩柔软。
她这人向来敢爱敢恨,既认定了,便是十年如一日,阿承在她心中,始终无人可及。
“南承霁……” 这三个字含在唇齿间,带着无尽的怅惘。
她下意识地自袖中取出一颗糖莲子,放入口中。
她微微阖眼,“就当……是慰藉苏鸣伏诛吧。”
一偏头,目光无意间掠过窗外,恰好捕捉到竹林旁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南晏修正站在那里,不知已看了多久。
沈霜刃的心猛地一跳,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个正着。
几乎是同时,南晏修若有所感,抬起了头。
四目骤然相对。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沈霜刃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声,撞击着耳膜。
只见南晏修玄色衣袖一挥,身形已如鸿鹄般掠起,足尖在栏杆上轻轻一点,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二楼的月台之上,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你来做什么?”沈霜刃强自镇定,侧过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
南晏修却不答,一步步逼近,目光锁住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危险:“你方才……在想谁?”
沈霜刃心头一凛,面上却扯出一个嗔怪的表情:“我在想,为什么我睡得好好的,昨夜差点莫名其妙丢了性命?王爷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装作一副心有余悸却又不明就里的模样。
南晏修眸光微闪,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掌控的意味:“你无需知道原因。只需记住,我不会让你死,就够了。”
沈霜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试图挣脱。
她这般带着小性子的模样,反而更勾得南晏修心头发痒,那股想要征服、想要确认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忽的俯身,左手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带向自己,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怎么,昨夜没睡好?”
沈霜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侧身,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受伤的右臂,怕碰到他的伤口,语气却依旧硬邦邦的:“你说呢?”
“那便补个觉。”南晏修低笑一声,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榻边,动作算不上温柔地将她放了上去。
紧接着,他高大的身躯便覆了上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南晏修!大白天的你疯了!”沈霜刃又急又羞,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推拒,却因顾忌着他的伤,不敢真的用力。
南晏修正是吃准了她这一点,用缠着细布纱布的右手轻轻握住她推拒的手腕,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
左手则灵活地探入衣襟,轻轻一扯,那件碍事的白色衣裙便松散开来,露出里面绯色的心衣,衬得她肌肤如玉。
“乖,别动,我们睡觉。”他嗓音喑哑,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随即低头,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瓣。
沈霜刃起初还轻微地挣扎着,呜咽声被尽数吞没。
可在他霸道又不失技巧的攻城略地下,那点抵抗渐渐变得绵软无力。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太懂得如何点燃她深埋的热情。
最终,她只能沉溺在他织就的情欲之网中,意识逐渐模糊。
意乱情迷间,她听到南晏修在她耳边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满足的轻笑,带着几分得逞的戏谑:
“我早就说过……爱妃的身体,可比你这张小嘴诚实多了。”
日影西斜,透过月影阁内轻薄的鲛绡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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