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星城公安局审讯室的灯光格外刺眼。李文博坐在审讯椅上,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即使双手被手铐锁住,依旧保持着文人雅士的姿态。他穿着定制的丝绸衬衫,袖口平整,眼神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林辰和周志国,仿佛不是阶下囚,而是在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
“李老先生,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 周志国将走私清单复印件推到李文博面前,“这份清单上记录的文物走私信息,还有你与境外团伙的通话记录、银行转账流水,都足以证明你参与文物走私长达十年。”
李文博扫了一眼清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不过是几张废纸和伪造的记录,能证明什么?我是文物界的专家,为国家追回过不少流失文物,怎么可能走私文物?”
林辰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李文博的微表情。他发现,当提到 “境外团伙” 时,李文博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节奏均匀,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更关键的是,李文博刻意避开了 “十年前敦煌文物失窃案” 的话题,而那正是清单上记录的第一笔走私交易。
“李老先生,十年前敦煌研究院失窃的唐代彩绘陶俑,现在就在星城郊区的废弃仓库里,我们已经派人去追回了。” 林辰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力,“当年负责修复那批陶俑的,正是你的徒弟顾远的父亲顾长青。你诬陷他监守自盗,将他送进监狱,自己却把陶俑卖给了境外走私团伙,这笔交易,清单上写得清清楚楚。”
李文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声音沙哑:“顾长青自己监守自盗,跟我有什么关系?清单是伪造的,你们不能凭这个定我的罪。”
“伪造?” 林辰拿起清单,指着落款处的字迹,“这上面的字迹,与你多年前发表的学术论文手稿字迹完全一致,我们已经请笔迹鉴定专家做过比对,相似度高达 99%。而且,你当年给顾长青的‘监守自盗’定罪证据,是一枚伪造的指纹,那枚指纹的拓片,现在还在敦煌研究院的档案库里,上面残留的油墨成分,与你办公室抽屉里发现的油墨完全相同。”
林辰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了李文博的伪装。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的姿态。林辰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不仅走私文物,还利用自己文物修复大师的身份,为走私团伙伪造文物鉴定证书,帮助他们将非法文物洗白。顾远盗窃博物馆文物,只是为了引你出来,拿到这份清单,为他父亲翻案。你现在主动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李文博沉默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修复过无数珍贵文物,也沾染了无数肮脏的交易。过了足足十分钟,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绝望:“我说…… 我什么都说。”
接下来的审讯,李文博交代了所有犯罪事实。十年前,他欠下巨额赌债,被境外走私团伙威胁,不得不利用职务之便,诬陷顾长青监守自盗,将敦煌研究院的唐代陶俑和北魏写经卷走私出境。之后,他又以文物修复专家的身份,为走私团伙提供便利,帮助他们倒卖了大量珍贵文物。顾远父亲顾长青的死,他难辞其咎。
“还有一个问题。” 林辰看着李文博,“你在被捕前,联系的境外走私团伙联络人是谁?他们下一步还有什么计划?”
李文博苦笑了一下:“联络人叫‘老鬼’,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经常在邻市的‘古玩一条街’活动。他们下一步计划是在三天后,将一批刚走私进来的宋代瓷器,通过星城的一个码头运出境。”
周志国立刻起身:“我马上安排警力,布控古玩一条街和码头,抓捕‘老鬼’,截获走私文物!”
林辰却拦住了他:“周组,等一下。李文博说‘老鬼’经常在古玩一条街活动,但这种走私团伙的联络人,通常不会在一个地方长期停留,很可能是陷阱。而且,他们既然知道李文博被捕,很可能会改变交易地点和时间。”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周志国问道。
林辰思考了片刻,结合李文博的口供和之前掌握的线索,开始对 “老鬼” 进行侧写:“首先,‘老鬼’能成为境外走私团伙的联络人,说明他熟悉文物市场,可能在古玩街有固定的店铺作为掩护;其次,他与李文博合作多年,行事谨慎,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很可能会派手下先去码头探路,自己在暗处观察;最后,从他选择的交易时间(三天后)来看,他做事有计划性,不会临时改变计划,只会调整交易细节,比如将码头交易改为陆路运输。”
周志国点点头:“有道理。那我们就兵分两路,一路去古玩街排查有嫌疑的店铺,另一路在码头周边布控,同时监控通往邻市的主要公路,一旦发现可疑车辆,立刻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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