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轻轻覆盖了西山的层林,在山谷深处的一片开阔地上,工部侍郎严震直正对照着手中的图纸,指挥着数千名工匠和役夫进行着前所未有的工程。这里是皇帝钦定的“大明皇家军事学院”选址,一个将要改变大明军队命运的地方。
“这里的演武场必须再扩大三十丈!”严震直指着图纸对工头说,“陛下特意交代,要能同时容纳三千人操演。”
工头擦着汗:“大人,这已经是京城最大的校场了,再扩大就要炸山了。”
“那就炸山!”严震直斩钉截铁,“陛下说过,这里将来要培养的是能征善战的将领,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文人!”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的朱允炆正在御案前伏案疾书。他面前摊开的不是奏章,而是一套完整的军校建设方案,从校舍布局到课程设置,从教官选拔到学员考核,事无巨细,都经过精心设计。
“陛下,”徐辉祖奉召入宫,看到满地的图纸不禁一愣,“这是...”
“来得正好。”朱允炆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看看这份《军校建设纲要》,说说你的想法。”
徐辉祖仔细翻阅,越看越是心惊。这份纲要不仅详细规划了军校的硬件设施,更设计了一套全新的军事教育体系。学员要学习兵法谋略、火器操作、地图测绘、后勤管理,甚至还要学习数学和格物知识。
“陛下,”徐辉祖忍不住问,“这些课程设置,似乎与传统的武学大不相同...”
“因为未来的战争将大不相同。”朱允炆站起身,走到大明疆域图前,“徐爱卿,你以为靠着熟读《武经七书》,就能打赢未来的战争吗?”
他取出一份密报:“看看这个,燕王府的护卫已经在秘密演练新式战法。如果我们还固步自封,将来拿什么对敌?”
徐辉祖沉默片刻,郑重地说:“陛下深谋远虑。只是...朝中恐怕会有非议。”
“所以朕要先说服几个人。”朱允炆微微一笑,“明日朕要在武英殿召开军务会议,你且看朕如何应对。”
次日武英殿内,一场激烈的争论正在进行。
“陛下,老臣以为,将领都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何须专门办学?”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将军首先发难。
兵部尚书齐泰反驳道:“李老将军,如今火器日新月异,战术推陈出新,不经过系统学习,如何应对?”
“齐尚书说得轻巧!”另一位勋贵武将冷哼,“让那些毛头小子在学堂里学几年,就能带兵打仗了?简直是笑话!”
朱允炆静静听着,待双方争论稍歇,才缓缓开口:“李老将军,朕问你,若是让你指挥一支装备燧发枪的新军,你可能胜任?”
老将军一愣:“这...”
“朕再问你,若是让你规划千里远征的后勤补给,你可能做到?”
老将军额头见汗:“老臣...”
“不是老将军无能,”朱允炆语气转缓,“而是战争的方式已经改变。朕设立军校,就是要让未来的将领们,能够胜任这些新的挑战。”
他命人抬上一块蒙着红布的木牌。当红布揭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木牌上绘制着军校的立体模型,其设计之精妙,远超众人想象。
“诸位请看,”朱允炆亲自讲解,“这里是教学楼,学员在此学习理论;这里是演武场,用于实战操练;这里是实验室,可以试验新式火器;这里是图书馆,收藏天下兵书...”
更让人吃惊的是,模型上还标注着各种特殊设施:沙盘推演室、火药试验场、战地医院模拟室...
“陛下,”一位文臣忍不住问,“这些设计精妙绝伦,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朱允炆笑而不答,转而说道:“太祖在梦中将此图授予朕时曾说:‘强兵必先强将,强将必先教学’。诸位难道要违背太祖训示吗?”
这番话让反对者哑口无言。
在获得朝臣支持后,军校建设加速进行。朱允炆几乎每天都要亲临西山工地,现场指导施工。
这日,他指着正在修建的靶场说:“这里要设置不同距离的靶位,最远要达到三百步。将来学员要在这里练习燧发枪射击。”
严震直连忙记录:“臣记下了。”
“还有这里,”朱允炆走到正在开挖的地下工事前,“要修建模拟攻城战的工事,包括壕沟、堡垒、城墙...要让学员在实践中学习攻坚战术。”
最让人费解的是,朱允炆要求在校区内修建一座“战争博物馆”。
“这里要陈列历朝历代的兵器盔甲,”他解释道,“从石斧到铁剑,从弓弩到火铳。要让学员明白武器装备的演变,才能预见未来的发展。”
就在工程顺利进行时,意外发生了。这日深夜,工地突然起火,虽然及时扑灭,但刚刚建成的教学楼受损严重。
“是有人纵火。”严震直检查现场后断定,“用的是火药,分明是要破坏军校建设。”
朱允炆闻报,亲临现场。看着烧焦的梁柱,他面色阴沉:“查!给朕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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