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涧深处,雾气缭绕,如同幽冥地府入口。何宇带领着仅存的五十余人队伍,站在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边缘,身后是紧追不舍的黑狼帮追兵。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绝境中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脏。
“哥哥,我们...我们会死在这里吗?”石头紧紧抓着何宇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泥污和泪痕。
何宇没有立即回答。他仔细观察着峡谷的地形,大脑飞速运转。这道绝涧宽约十丈,深不可测,涧底传来湍急的水声。两岸峭壁如刀削斧劈,几乎垂直,寻常人绝无可能攀爬。
“小哥,怎么办?”王五焦急地问道,手中的钢刀因紧张而微微颤抖,“退回去和那些杂种拼了?”
何宇摇头。硬拼等于送死,他们人困马乏,而黑狼帮追兵至少有三十余人,都是精锐。他的目光在峭壁上搜索,突然定格在一处——那里垂着几条粗壮的古藤,如同巨蟒般从崖顶垂落,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一个冒险的计划在何宇心中形成。
“所有人听令,”何宇声音冷静得令人心惊,“我们下涧!”
众人都愣住了。下涧?这简直是自杀!且不说藤蔓是否牢固,单是这高度就令人胆寒。更可怕的是,谁也不知道涧底有什么。
“少年郎,这太危险了!”陈老先生颤声道,“老夫活了六十载,从未听说有人能下这鬼见愁绝涧而生还的!”
何宇指向那些藤蔓:“这是唯一的生路。忠伯的地图上标记了这条路线,说明他曾经走过。”
他展开忠伯留下的皮质地图,果然在绝涧位置有一个细微的标记,旁边还画着藤蔓的图案。这给了众人一线希望。
“王五,你带人砍伐藤蔓,编织成绳索。”何宇果断下令,“要快,追兵随时可能赶到!”
王五虽然疑虑,但对何宇的信任战胜了恐惧,立即带人行动。何宇则亲自测试藤蔓的强度,选择最粗壮的几根作为主要承重。
“哥哥,我怕...”石头看着深不见底的峡谷,小脸煞白。
何宇将孩子搂入怀中:“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他嘴上安慰石头,心中却同样忐忑。这个计划风险极大,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就必须尝试。
很快,王五带人编好了数条藤索。何宇将最结实的一条绑在腰间,另一端系在一棵巨大的松树上。
“我先下。”何宇平静地说,“如果安全到达涧底,我会拉动绳索三下作为信号。”
“不行!”王五急道,“太危险了!让我先下!”
何宇摇头:“我体重最轻,万一藤蔓断裂,损失最小。这是命令。”
他不容分说,抓住藤蔓开始向下攀爬。峭壁湿滑,每下降一寸都极为艰难。何宇现代攀岩的知识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他选择着力点,控制下降速度,避免藤蔓过度摩擦。
上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张地注视着何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雾气中。石头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下降过程漫长而煎熬。何宇的手臂因用力过度而颤抖,指甲因紧紧抓住藤蔓而破裂出血。但他咬紧牙关,坚持向下。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终于触到了实地——涧底是一片狭窄的河滩,湍急的河水奔腾而过。
何宇长舒一口气,拉动藤索发出信号。很快,第二条藤索垂下,这次绑着的是体重最轻的石头。
“闭上眼睛,不要往下看。”何宇向上喊道,“相信我!”
石头虽然害怕,但对何宇的信任让他鼓起勇气。孩子紧闭双眼,紧紧抓住藤索,在何宇的指引下缓缓下降。
最惊险的一刻发生在中途。一块松动的岩石突然脱落,砸向石头。千钧一发之际,何宇猛拉藤索,让孩子避开坠石,但自己的手臂被碎石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哥哥!”石头惊叫。
“我没事!”何宇咬牙坚持,“继续下!”
当石头安全到达涧底时,何宇几乎虚脱。但他没有休息,立即组织后续人员下降。老人、妇女和儿童优先,青壮年断后。
下降过程险象环生。李四的妻子在下降时藤索突然断裂,幸亏何宇眼疾手快,在下游浅滩处将她救起。陈老先生因体力不支,中途险些松手,多亏王五在上方及时拉紧绳索。
当最后一批人开始下降时,追兵已经赶到崖边。鬼手七看着空荡荡的崖顶和垂落的藤索,气得暴跳如雷。
“砍断藤索!”鬼手七怒吼道,“让他们困死涧底!”
土匪们挥刀砍向藤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五和断后的几人纵身跃下,几乎在藤索被砍断的瞬间抓住了另一端。几人如同荡秋千般撞向对面崖壁,险险抓住岩缝,才免于坠亡。
“快走!”何宇见人员到齐,立即指挥队伍沿河滩向下游撤退。
涧底环境极为恶劣。河滩狭窄处仅容一人通过,有时甚至需要涉水而行。河水冰冷刺骨,加上涧底日照不足,寒气逼人。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每个人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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