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定鼎北京
崇祯二十三年的春天，北京城里的柳絮飘得跟下雪似的，迷得人睁不开眼。可紫禁城武英殿里，争论的声音比外面的风还大，话里话外都带着火星子，争的是一件关乎国本的大事——到底定都在哪儿？
这事儿，从去年秋后“休养生息”的政令初见成效，天下渐渐太平下来之后，就有人开始嘀咕了。到了今年开春，干脆摆到了台面上，成了朝堂里最烫手的一块热山芋。
今儿个的御前会议，人不多，可分量一个比一个重。枢密使苏澜雪、镇国公李定国、靖国公王刚，还有户部尚书钱谦益、工部尚书徐光启（虚构人物，借用明末科学家之名），分坐两旁。朱慈烺坐在上头，端着杯茶，慢慢吹着浮沫，听着底下吵。
“陛下！老臣还是那句话，迁都回南京，才是正理！”钱谦益头发都白了一大把，这会儿激动得胡子直翘，掰着手指头数落北京的不好，“其一，北京偏处北疆，离江南财赋重地太远，漕运艰难，每年光运粮就得耗费多少民力财力？其二，北地苦寒，物产不丰，百万军民衣食住行，全靠南方接济，岂是长久之计？其三，也是顶顶要紧的！北元、鞑虏之患，前车之鉴不远！天子岂可复居险地，置宗庙社稷于虎口之旁？”
他这话，代表了一大批江南籍贯和老成持重官员的心思。南京是太祖爷定的都城，又是繁华富庶之地，回去多安稳！
他话音刚落，王刚就炸了，蒲扇大的巴掌一拍茶几，震得茶碗咣当响：“放屁！纯粹是放屁！”
钱谦益被吓得一哆嗦。
王刚可不管他，冲着朱慈烺嚷嚷：“陛下！别听这老倌儿胡说八道！北京怎么了？ 北京是成祖爷选的地方！是天子守国门的地方！咱们刚把鞑子撵回姥姥家，把蒙古人揍趴下，这会儿自己倒要往南跑？这不成笑话了吗！让天下人怎么看？让北边的部落怎么看？他们准以为咱们怕了！这口气，不能泄！”
他喘了口粗气，指着北方：“再说，辽东、漠南，刚打下来，人心还没稳当呢！皇上坐镇北京，就是定海神针！谁敢龇牙，老子带兵朝发夕至，直接碾过去！要是回了南京，山高皇帝远，出了乱子，信使跑个来回都得一两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李定国比较沉稳，等王刚说完，才缓缓开口：“陛下，王将军所言，虽显激切，然不无道理。北京，确为控扼北疆之枢要。然钱尚书所虑，亦是国家大事。臣以为，或可折中……仿前朝两京之制，以北京为京师，南京为留都，亦无不可。”
工部尚书徐光启管着修建的事，愁眉苦脸地插话：“陛下，诸位大人，无论定都何处，这宫室城池总要修缮。北京城历经战乱，宫殿多有损毁，城墙亦需加固。若定都于此，工程浩大，这钱粮、民夫……”
一直沉默的苏澜雪，这时轻轻放下茶杯，声音清晰平和：“陛下，诸位大人。定都之议，关乎国运，非止于一时一地之利弊。需放眼长远，权衡根本。”
她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那幅巨大的《大明混一图》前，指尖轻点：“观我朝疆域，北至斡难河、苦兀岛，西抵青海湖，东北达黑龙江口。天下之重心，已非常年偏安东南时可比。”
她的手指从北京划开，像一个扇面：“陛下请看，北京坐镇于此，北控漠南蒙古，东抚辽东女真，西连山西、宣大，南通过运河直抵江淮。正是天下腰膂，四冲之地。天子居此，则北疆不敢生变，中原可获安枕。此乃以攻为守，掌握主动之势。”
她转向钱谦益，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钱尚书所虑漕运、供给，确是实情。然此正可鞭策朝廷，大力整顿漕运，开发北方，甚至……未来或可寻他法沟通南北。岂可因后勤之难，而弃战略要冲？”
她又看向徐光启：“徐尚书忧心工程，亦在情理。然修缮宫室，非为奢靡，乃是立威、定心之必须。可量力而行，分期实施。况北京城防，关乎京师安危，加固本就是当务之急。”
最后，她面向朱慈烺，深深一揖：“陛下，臣以为，定鼎北京，非为守成，实为开创。 此举向天下昭示：陛下之志，在经营四方，混一寰宇，而非偏安一隅。北疆永固，则帝国根基永固。些许钱粮耗费，相较于社稷永续，乃小节耳。”
苏澜雪这一番话，从全局、战略、长远的角度，把定都北京的意义拔高到了“开创盛世”的层面，说得在情在理。
朱慈烺听完，久久注视着地图上的北京城，手指无意识地在龙椅扶手上敲击着。殿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皇帝的决定。
终于，他抬起头，目光锐利，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而坚定：
“朕意已决。”
“即日起，定北京为京师，号顺天府。南京为留都。”
“祖宗陵寝在此，将士血洒于此，北疆门户系于此！朕，就在这儿，看着这万里江山！”
“着工部、户部，即日筹划，修缮紫禁城、皇城、京城城防。但切记，体恤民力，不可奢华无度，以坚固实用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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