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药师”终于做完了初步分析，脸色凝重地找到陈默和林晚：“成分确认了，是种从没见过的高活性生物毒素，结构和‘源石’能量残留很像，但神经裂解和能量干扰性极强。”他顿了顿，看了眼纸条上的剂量公式，“理论上能中和‘源石’的副作用，但没有任何临床数据，风险没法说。一旦出现排斥反应或者剂量错了，三分钟内就会全身器官衰竭，根本救不回来。”
最残酷的选择摆在面前。用，九死一生；不用，十死无生。这道题，真的有正确答案吗？
林晚抬起头，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陆时砚，最后看向“药师”。她的眼神挣扎了会儿，变得平静又坚定：“用。”
没犹豫，没废话。她信母亲留的后手，信韩工程师用命传的信息，也信陆时砚想活下去的劲儿——那是在生死边缘都没灭过的火。
做好防护后，“药师”根据陆时砚的体重，用精密仪器抽了点几乎看不见的剂量，溶解、稀释后，通过中心静脉导管慢慢推注进去，每一滴都像在走钢丝。
时间仿佛停住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监护屏幕。林晚握着陆时砚的手，心跳得像打鼓，震得耳膜疼。
一分钟，两分钟……陆时砚没一点反应，生命体征平稳得像一潭死水。
第五分钟，他的眉头轻轻蹙了下，像在做噩梦。
第七分钟，心电图的波形突然跳了下异常的波动！血氧饱和度一下子掉了三个点！
“药师”脸色一变，手指立刻按在停止推注的按钮上，差点就停了。
“等等！”林晚低喝一声，声音有点抖，眼睛死死盯着陆时砚的脸。钥匙在这时传来一阵很轻、但很清晰的温和脉冲，跟之前的排斥反应不一样，稳稳指向陆时砚的心口。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时砚的指尖轻轻抽了下，然后，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极其缓慢地、费力地……睁开了一条缝。
眼神空洞、迷茫，没焦点，但确实是睁开了！
“心率上来了！血氧稳了！脑电波活动……增强了！”“药师”的声音带着不敢相信的激动，音量都高了点。
一点点毒素，像把精准的钥匙，暂时撬开了死亡的门！
林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滚烫的泪珠砸在陆时砚的手背上，跟他冰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她紧紧攥着他的手，哭得说不出话。希望的火苗，终于在绝望的深渊里，微弱地亮了起来。
陈默也松了口气，肩膀放松了些，他拍了拍林晚的肩膀：“他需要时间恢复。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他指向屏幕上一条断断续续、但能看清的信息，“陈守仁出现在旧港区七号码头，信号源指向一艘准备离港的境外货轮‘北极星号’。他大概率是想带着‘源石’核心数据跑路，一旦出海，就再也追不上了！”
最终决战的时刻，到了。
林晚擦干眼泪，俯身在陆时砚耳边轻声说：“等我回来。”然后她站起身，看向陈默和雷公，眼神里的脆弱和迷茫全没了，只剩冰冷的决绝和燃烧的战意。
“我们去码头。”
（第120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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