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奔至渡口时,晨雾尚未完全散尽,浑浊的河面泛着冷光,几艘乌篷船歪歪斜斜地泊在岸边,甲板上散落着几枚带血的铜钱。不远处的芦苇丛里,赵武正与三个青衣人缠斗,他肩上的铠甲已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甲片缝隙往下滴,却依旧死死咬住对方不放。
“大人!”赵武瞥见沈辞,吼声里带着急色,“他们往上游跑了,带了两个船工,说是要走水路去州城!”
沈辞目光扫过河面,果然见一艘乌篷船正顺着水流往上游漂,船尾的船桨打得水花四溅,显然是在拼命加速。他脚尖点地,纵身跃到一艘空船上,抄起船桨往水里猛划,船头劈开晨雾,朝着那艘乌篷船追去。
“沈知州!你敢拦按察使府的人,是想造反吗?”乌篷船里传来一声怒喝,随即飞出一把短刀,直逼沈辞面门。
沈辞侧身躲过,短刀“笃”地钉在船板上,刀柄还在微微颤动。他冷笑一声,手腕翻转,船桨带着风声砸向对方船头,“按察使纵容手下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我今日便是要替天行道!”
两船越来越近,沈辞清楚地看到船舱里的刘典吏被绑在柱子上,嘴巴被布条塞住,眼里满是惊恐。他身旁站着两个青衣人,一人正举着刀对着刘典吏的脖子,另一人则握着船桨,警惕地盯着沈辞。
“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举刀的青衣人嘶吼着,刀刃已经贴在刘典吏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刘典吏身子剧烈颤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拼命对着沈辞摇头,像是在求他别过来。沈辞却停下划船的动作,任由两船在水面上漂着,隔着三丈远与对方对峙。
“杀了他,你们也走不了,”沈辞语气平静,目光却像淬了冰,“下游的水闸已经被我派人关上了,这一段河道就这么宽,你们想往哪逃?”
青衣人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沈辞会提前断了他们的退路。举刀的人犹豫了一下,刀刃又往刘典吏脖子上压了压,“别以为你能唬住我们!按察使大人在州城布了上千人手,只要我们能把人带回去,你迟早要完蛋!”
“是吗?”沈辞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木牌,朝着对方晃了晃,木牌上刻着一个“巡”字,“昨日巡按御史的亲信已经到了青溪县,这是他给我的令牌,你们说,若是我把你们贪墨救济银、杀害百姓的证据交上去,按察使还能不能保得住你们?”
青衣人看到令牌,脸色瞬间惨白。他们在按察使府当差多年,自然知道巡按御史的分量——那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官员,专查地方贪腐,若是被他盯上,按察使就算权力再大,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你胡说!巡按御史还在京城,怎么可能派人来青溪县?”握船桨的青衣人强装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
沈辞懒得跟他们废话,抬手对着芦苇丛的方向吹了一声口哨。片刻后,十多个穿着捕快服的人从芦苇丛里钻出来,纷纷跳上小船,朝着乌篷船围过来。船头的捕快手里还举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奉旨查案,阻拦者格杀勿论”,红底黑字,看得人心里发慌。
青衣人彻底慌了,举刀的人手一抖,刀刃差点划破刘典吏的喉咙。刘典吏吓得浑身瘫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大人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求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握船桨的青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船板上,连连磕头。
举刀的人见状,也扔掉短刀,跟着跪倒在地:“大人,我们愿意招!按察使还让我们把刘典吏带到州城后,伪装成自尽的样子,再把他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嫁祸给您!”
沈辞没理会他们的求饶,纵身跃到乌篷船上,先解开刘典吏身上的绳子,扯掉他嘴里的布条。刘典吏刚能说话,就抱着沈辞的腿哭喊道:“大人!我错了!我不该想跑,求您别送我去见按察使,他会杀了我的!”
“现在知道怕了?”沈辞蹲下身,眼神冷冽,“当初你跟着前任县令贪救济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若是你肯老实交代按察使的罪证,我还能给你留条活路,不然……”
他话没说完,却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旁边跪着的两个青衣人。刘典吏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到青衣人脸上的恐惧,瞬间明白了什么——若是自己不招,沈辞很可能会把他交给这两个青衣人处置,到时候自己死得只会更惨。
“我招!我全都招!”刘典吏连忙点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前任县令贪的救济银,大部分都给了按察使!还有去年修渠的银子,按察使也贪了三成,导致水渠质量不过关,夏天才会溃堤!我这里有账本,是前任县令交给我的,上面记着每一笔银子的去向,我藏在我家后院的老槐树下了!”
沈辞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他起身对赵武说:“把这两个青衣人绑起来,押回县衙严加看管,别让他们跟其他人接触。再派两个人,跟着刘典吏去他家拿账本,务必小心,别让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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