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柳镇时,第一场冬雪已悄然而至,细密的雪花落在药田的干草上,像给土地盖了层薄薄的绒毯。小石头早已在医馆门口等候,手里捧着个暖手炉,见我们下车,赶紧递过来:“沈奶奶,萧爷爷,外面冷,快暖暖手!我把你们的房间都烧了地龙,暖和得很。”
进了医馆,果然暖意融融。艾哈迈德从于阗国寄来的西域香料在炉子里轻轻燃烧,散发出淡淡的安神香气。小艾力和阿卜杜迫不及待地拿出从草原带回的草药笔记,围着小石头讲草原的见闻,三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很快就讨论起如何把草原草药加入新医书。
“咱们之前编的《中西医术合编》里,草原草药的记载还不够详细,”萧承嗣坐在窗边,翻着草原大夫送的笔记,手指在字里行间轻轻划过,“这次从草原回来,正好把狼毒花止血、沙棘果退烧的用法补进去,再配上西域的乳香驱虫方,就能让医书更全面。”
我点头附和,起身去书架上取下之前的医书手稿:“还要加上今年在京城学到的太医院诊脉技巧,再把孩子们义诊时遇到的病例整理出来,这样不仅有理论,还有实际案例,学生们学起来也更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医馆成了“编书作坊”。白天,我们给镇民看诊、指导学生;晚上,就围坐在炭火盆旁,分工整理资料——萧承嗣负责核对草药药性,我负责记录病例和诊治方法,小艾力和阿卜杜则负责绘制草药图谱,阿依古丽还特意用西域文字标注了部分草药名称,方便西域学生查阅。
有天晚上,雪下得特别大,医馆的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裹着厚棉袄的老奶奶,手里提着个布包:“沈大夫,萧先生,我家老头子咳嗽得厉害,你们能给看看吗?”我赶紧让老奶奶坐下,萧承嗣给老爷爷诊脉后,发现是风寒引发的咳嗽,便配了些甘草和薄荷,还加了点从草原带回的沙棘果干:“让老爷爷煮水喝,三天就能好转。”
老奶奶千恩万谢地走了,小艾力看着药方,突然说:“沈奶奶,咱们可以把这种‘中原草药+草原药材’的搭配整理成‘对症方集’,以后学生遇到类似的病,就能直接参考了。”我们都觉得这个主意好,连夜就开始整理,把风寒、咳嗽、风湿等常见病症的混搭药方一一记录下来,还标注了不同地域的适用调整方法。
腊月二十三那天,温庭远从京城寄来一封信,说陛下听说我们在修订医书,特意让太医院送来了一批珍贵的古籍医书,里面记载了很多失传的诊治方法,还说等医书修订完成,要亲自为医书作序,推广到全国。“陛下还说,”温庭远在信里写道,“这不仅是一本医书,更是中原、草原、西域友谊的见证,要让后世永远记得这份跨越山海的医缘。”
收到古籍医书后,我们的编书进度更快了。小艾力在一本唐代医书里发现了治疗冻疮的古方,结合西域的羊毛脂,改良出更适合草原和西北冬季的冻疮膏;阿卜杜则根据古籍记载,学会了用中原的针灸结合草原的热敷疗法,治好不少镇民的关节炎。
除夕夜里,医馆里依旧热闹。我们把刚修订好的医书手稿摆在桌上,围着炭火盆举杯庆祝。萧承嗣举起酒杯,看着满桌的人说:“这一年,我们去了草原,编了医书,看着孩子们成长,看着医道传得更远。新的一年,愿我们继续守着这药庐,守着这份仁心,让更多人受益。”
“好!”大家齐声应和,酒杯碰撞的声响在雪夜里格外清脆。窗外的雪还在下,却一点都不冷——医馆里的暖意,不仅来自炭火,更来自这份跨越地域的情谊,来自这份代代相传的医道初心。
我知道,这本医书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接过我们的笔,把更多地域的医术、更多温暖的故事写进去,让这药庐的春深,永远滋养着天下百姓,让“医者仁心”的信念,永远照亮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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