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诊日的日头升得格外早,辰时不到,药庐门口就排起了长队。我刚把诊脉的小桌摆好,王婶就第一个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个布包,笑着说:“清和啊,刚蒸的白面馒头,给你和孩子们带了几个,忙活一上午,得垫垫肚子。”
“婶子你太客气了,快坐。”我接过布包,让她坐在竹凳上,伸手搭在她手腕上,“最近身子怎么样?还头晕吗?”
“好多了,喝了你开的药,晚上睡得香,也不头晕了。”王婶笑得眼睛都眯了,“就是最近磨豆腐累得慌,想让你再给我调调。”
我点点头,一边写药方一边说:“你这是劳累过度,我再给你加两味补气血的药,平时别熬太晚,多歇歇。”
正说着,就听见队伍后面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让让,让让,张大爷晕倒了!”
我赶紧站起来,只见两个镇民扶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已经没了意识。萧承嗣和温庭远也跑了过来,萧承嗣一把抱起老人,放在旁边的竹榻上:“清和,快看看!”
我快步走过去,摸了摸老人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心里一沉:“是急性心痹,得赶紧施针,再晚就来不及了!”
念安赶紧把我的针囊递过来,我从里面取出银针,快速在老人的人中、内关、膻中几个穴位扎了下去。萧承嗣在一旁帮忙按住老人的手,温庭远则疏散了周围的人,让空气流通些。
过了一会儿,老人终于“哼”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周围的镇民都松了口气,有人喊:“醒了!张大爷醒了!”
张大爷喘着气,看着我,虚弱地说:“沈大夫……谢谢你……”
“别说话,先歇着。”我把银针拔出来,又给他喂了碗温水,“你这是老毛病了,怎么不早点来看看?”
张大爷叹了口气:“家里穷,想着能忍就忍,没想到今天突然就晕过去了……”
我心里一阵发酸,从药囊里拿出几包药,递给扶他来的镇民:“这是七天的药,每天煎一包,早晚各一次。要是再不舒服,立刻来药庐,别再忍了。”
“谢谢沈大夫,谢谢沈大夫!”张大爷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要不是被人扶着,差点就跪下来。
“快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赶紧扶住他,让他在竹榻上歇着,又继续给后面的人看病。
一上午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午时,队伍才渐渐短了些。阿枣和小石头帮着递药材、送水,小脸跑得通红。萧承嗣给我递过来一碗水:“歇会儿吧,喝口水。”
我接过水,刚喝了两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灰布短褂的男人站在队伍最后,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他不像其他镇民那样着急,只是慢慢往后退,像是想走。
“那人有点不对劲。”温庭远也注意到了,凑到我身边小声说,“我刚才就觉得他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萧承嗣眼神一沉:“我去看看。”说着,就朝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那男人见萧承嗣过来,转身就往巷子里跑。萧承嗣立刻追了上去,温庭远也跟着跑了过去。我心里一紧,担心他们出事,也想跟过去,可还有几个镇民等着看病,只能留在药庐。
阿枣拉着我的手,小声问:“娘,萧叔叔和温爷爷去干嘛了?”
“没事,他们去追个熟人。”我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别担心,继续给剩下的镇民看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萧承嗣和温庭远回来了,两人都喘着气,脸色不太好。
“追上了吗?”我赶紧问。
萧承嗣摇摇头:“让他跑了,那小子跑得很快,对镇上的巷子很熟,钻进个窄巷就没影了。”
“不过我看清他的脸了!”温庭远喘着气说,“是王彪的手下!上次在破庙里被我们抓住的那个,后来趁乱跑了!”
“是他?”我心里一惊,“他来义诊现场干什么?是想找机会对我们下手吗?”
“不好说。”萧承嗣皱着眉,“他刚才一直在队伍后面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又像是在观察我们的动静。”
老周也赶了过来,听说了这事,气得拍着大腿:“这小子胆子真大!还敢来镇上!下次让我撞见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别冲动。”萧承嗣拦住他,“他既然敢来,肯定有准备,说不定还有同伙。我们得小心点,别中了他的圈套。”
我心里也有些不安,王彪的手下突然出现在义诊现场,肯定没好事。是想趁机捣乱,还是想打探我们的情况?
正琢磨着,张寡妇带着小豆子来了,手里还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刚煮的鸡蛋。“沈大夫,感谢你昨天救了我,这几个鸡蛋,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我赶紧推辞:“不用了,你身子还没好,留着自己吃吧。”
“沈大夫你就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张寡妇把篮子塞到我手里,又拉着小豆子,“快给沈大夫磕头。”
小豆子乖乖地磕了个头,小声说:“谢谢沈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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