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王二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三百架新式神臂弩”、“黑石小道”、“三日后子时”这几个词。
他的心,狂跳不止。
复仇的机会!
一个天赐的复仇机会!
永昌号的东家,你不是过河拆桥吗?你不是害得我哥成了废人吗?好!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这批神臂弩,要是被“山匪”劫了,别说你一个商号,就是你背后的靠山,也得掉脑袋!
王二的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怨毒的光芒。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立刻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应天府,东宫。
太子朱标看着幕僚呈上来的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护路军……两成干股……整合山西商路……”他每念出一个词,眉头的“川”字就更深一分。
“殿下,不能再等了!”一名幕僚急切地进言,“晋王此举,已非单纯的扩充实力,他这是在挖断我们北伐的根基!后勤乃三军命脉,一旦让他彻底掌控了山西的商路和补给线,未来北伐的功劳,大半都要记在他头上!届时,他在军中的声望,将无人能及!”
“届时,您这个太子的位置,就真的危险了!”
朱标猛地一拍桌子,胸口剧烈起伏。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能怎么办?父皇已经“准奏”了,他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能上书反对?那只会显得他嫉妒贤能,心胸狭窄!
“老师们怎么说?”朱标看向另一名幕僚。
“宋濂、刘基几位大人都认为,此时应以稳妥为主,不宜与晋王发生正面冲突。”那幕僚低声道,“但……也有人认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晋王步步紧逼,我们就必须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让他知道,这大明的天下,究竟是谁说了算!”
“教训?怎么给?”朱标烦躁地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一份加急的密信,从山西传来,送到了其中一名主张强硬的幕僚手中。
那幕僚展开信纸,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继而转为狂喜。
他快步走到朱标面前,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殿下,机会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三日后,夜。
月黑风高,杀人夜。
太原城西,偏僻的黑石小道上,一列插着晋王府旗号的车队,正在缓缓行进。车轮压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车队中央,是十几辆用厚重油布蒙着的马车,看起来沉重无比。
而在道路两侧的山林里,黑暗之中,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支看似毫无防备的队伍。
山岗之上,朱棡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身边,站着张诚和老猎户巴图。
“殿下,都安排好了。”张诚的声音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山谷前后两个出口,都已经被我们的人用巨石堵死。八百魏武卒,人人带了三张弓弦,箭矢管够。只要您一声令下,下面这片山谷,就是他们的坟场!”
朱棡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中的千里镜,望向远方的黑暗。
他等的,不仅仅是永昌号那些利欲熏心的蠢货。
他在等,等那条真正的大鱼。
那条,敢于觊觎“军国重器”,敢于挑战他父皇底线的……大鱼!
突然,巴图那鹰隼般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指着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山头,沉声道:“王爷,那边,有动静。不是一拨人。”
朱棡的千里镜,稳得像焊在山岩上。
巴图所指的山头,林木掩映,一片死寂。但在千里镜的视野里,那片黑暗并非浑然一体,有几处极不自然的阴影,那是伏兵趴在地上时,身体轮廓与地面的微小差异。而且,他们的阵型、间距,都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森然。
这绝不是永昌号能请得动的乌合之众。
“有多少人?”朱棡的声音很平静。
“至少五百。”巴图的回答斩钉截铁,“都是硬手,藏匿的功夫,比草原上的狼群还好。”
张诚的脸色凝重起来:“殿下,难道是北元的人?”
“不像。”朱棡摇了摇头,放下了千里镜,“北元的人,杀气更纯粹。这伙人……身上有官气。”
官气?张诚一愣。
就在这时,山谷下方,变故陡生!
一声尖锐的唿哨划破夜空,黑石小道两旁的林子里,突然炸开锅般地涌出数百号人。他们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口中发出杂乱的嘶吼,朝着车队猛冲过去。
“抢啊!神臂弩是我们的了!”
“杀光晋王府的狗腿子!”
喊杀声震天,阵型却乱得像一锅煮沸的粥。永昌号找来的这群亡命徒,更像是来赶集的。
山岗上,张诚看着这群“匪徒”,嘴角咧开一个不屑的弧度。
“一群土鸡瓦狗。”
朱棡甚至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远处那个安静的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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