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立于正厅中央，身姿挺拔如青竹，面对柳氏的怒目呵斥，神色依旧淡然无波：“母亲说我抢姐姐风头，顶撞长辈，可有证据？今日寿宴之上，我吟诗祝寿是应母亲之请，拒绝饮酒是为保重身体以免搅乱寿宴，与温先生闲谈是恰逢其会，每一步皆守规矩、尽孝心，何来‘胆大妄为’之说？”
她的声音清晰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在柳氏身上，眼底无半分惧色。
柳氏被她问得一噎，随即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好个牙尖嘴利的贱婢！竟敢这般狡辩！若不是你故意卖弄才情，清柔怎会被你比下去？若不是你处处设防，清柔怎会颜面尽失？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母亲这话，恕女儿不敢苟同。”沈清辞微微垂眸，语气却愈发坚定，“才情是与生俱来的禀赋，孝心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并非卖弄。姐姐若是觉得被比下去，更应精进自身，而非迁怒于人。至于颜面，从来都是自己挣的，而非靠打压他人得来。”
“你！”柳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清辞，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从未想过，这个往日里逆来顺受的庶女，如今竟变得这般伶牙俐齿，字字句句都戳中要害。
沈清柔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柳氏，对着沈清辞怒目而视：“沈清辞！你竟敢这般顶撞母亲，简直是大逆不道！今日你让我难堪，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着，她对着身边的锦儿使了个眼色。锦儿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夫人！二小姐！奴婢可以作证，三小姐今日确实故意刁难二小姐！奴婢亲眼看到，三小姐在寿宴前，偷偷在二小姐的舞衣上做了手脚，还在二小姐的茶水里加了东西，就是想让二小姐在宾客面前出丑！”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让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几个心腹嬷嬷也纷纷附和，虽未明说，但眼神中的鄙夷与指责，已然将沈清辞推向了风口浪尖。
沈清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沈清辞，眼中满是算计。她早就料到柳氏会责罚沈清辞，特意安排了锦儿做伪证，只要坐实了沈清辞的罪名，定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柳氏见状，脸色稍缓，随即厉声喝道：“沈清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人证在此，你竟敢在寿宴上暗害自己的姐姐，心肠何其歹毒！”
沈清辞冷冷地看着跪倒在地的锦儿，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前世，就是这个锦儿，多次帮着沈清柔陷害自己，最后却被沈清柔灭口，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一世，既然锦儿主动跳出来，她不介意让她先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锦儿，你说我在姐姐的舞衣上做手脚，在茶水里加东西，可有证据？”沈清辞缓步走到锦儿面前，语气冰冷，眼神锐利如刀，“寿宴前，我一直在西跨院梳妆，从未靠近过姐姐的住处，更未曾碰过姐姐的舞衣和茶水。府中各处皆有丫鬟婆子看守，你倒是说说，我是如何避开众人，偷偷做这些事的？”
锦儿被沈清辞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就是看到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沈清辞冷笑一声，“仅凭一句‘看到了’，就想诬陷我？锦儿，你是姐姐的贴身丫鬟，自然事事向着姐姐，但作伪证可是大罪，若是传到老太太和侯爷耳中，你觉得你担待得起吗？”
锦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只是奉命行事，从未想过沈清辞会如此咄咄逼人，更没想过作伪证的后果。
沈清柔见锦儿撑不住了，连忙开口道：“锦儿只是个丫鬟，胆子小，自然说不清楚细节。但你今日处处针对我，抢我风头，却是事实！沈清辞，你别以为有老太太的赏识，就能在侯府为所欲为！”
“我何时针对过姐姐？”沈清辞转头看向沈清柔，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吟诗是母亲让我吟的，拒绝饮酒是为了身体，与温先生闲谈更是无意之举。倒是姐姐，先是假意敬酒，后又安排丫鬟作伪证，处处算计我，到底是谁在针对谁？”
说着，沈清辞目光一转，落在沈清柔的裙摆上，语气陡然变得凌厉：“更何况，姐姐说我在你的舞衣上做手脚，我倒想问问，你裙摆内侧那些能引蚊虫的银丝线，是何人所绣？方才寿宴之上，已有几位小姐被蚊虫叮咬，皆是靠近你之时，你敢说这不是你故意为之？”
沈清柔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捂住裙摆，眼神慌乱：“你……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银丝线！”
“不知道？”沈清辞抬手，示意春桃上前，“春桃，你去把方才伺候姐姐更衣的丫鬟叫来，一问便知。”
春桃立刻应道，转身快步走出正厅。
柳氏和沈清柔的脸色越发难看，她们没想到，沈清辞竟然连裙摆上的银丝线都发现了。那银丝线是沈清柔特意让人绣上去的，本想引蚊虫叮咬沈清辞，让她在寿宴上出丑，没想到竟被沈清辞反过来将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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