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六月的天,骄阳似火,酷热难耐,仿佛连空气都被烤得发烫。
礼部侍郎府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朱红的大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今日是侍郎嫡子迎娶江南盐商之女的大喜日子,半个京城的达官显贵都云集于此,共同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时刻。
府内,鼓乐喧天,鞭炮齐鸣,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宾客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一拜天地——
喜娘那高亢的嗓音,犹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在一片喧嚣中脱颖而出,直上云霄。新人身着鲜艳的大红喜服,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缓缓下拜。新娘身姿曼妙,婀娜多姿,即使隔着那层薄薄的红盖头,也能让人想象到她那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
二拜高堂——
新郎面带喜色,眼角眉梢都是得意。能娶到这样一位嫁妆丰厚的妻子,对他将来的仕途大有裨益。满座宾客交头接耳,无不称赞这门亲事天作之合。
夫妻对拜——
就在新娘弯腰的刹那,一声细微的闷响从她喉咙里溢出。下一刻,鲜红的血从盖头下渗出,先是几滴,随即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砸在光可鉴人的青石地上。
啊——不知是谁先惊叫出声,喜堂顿时乱作一团。
新娘的身体像被抽去骨头的偶人,软绵绵地向前栽倒。新郎下意识伸手去接,掀起的盖头下,露出一张七窍流血的惨白面孔。新娘的眼睛还睁着,里面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恐与痛苦。
血色在嫁衣上晕开,分不清哪里是绣线,哪里是鲜血。
死、死人了!喜娘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
两个时辰过去了,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沈默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侍郎府临时安置尸体的厢房里,他的脚步轻盈而缓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的到来而屏息凝神。
进入厢房后,沈默并没有急于靠近那具尸体,而是先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它。这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仿佛已经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沈默的目光在尸体上缓缓扫过,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沈默慢慢地蹲下身子,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就像是生怕惊醒了这具已经沉睡的尸体。他的手指轻轻地伸向死者的眼皮,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没有引起一丝涟漪。
沈默小心翼翼地拨开死者的眼皮,他的动作精准得让人惊叹,仿佛他不是在对待一具尸体,而是在揭开一件无比珍贵的瓷器的盖子。当死者的眼睛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时,沈默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
他仔细观察着死者的瞳孔,那原本应该是黑色的瞳孔此刻已经扩散开来,失去了焦点。沈默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接着,他将目光移向死者的眼睛周围,发现那里的黏膜有明显的出血迹象。
沈默的声音在安静的厢房里响起,他的语调冷静而专业:“瞳孔扩散,黏膜出血,死前有剧烈抽搐。”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没有丝毫的波澜,但却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权威感。
沈默站起身来,继续检查尸体的其他部位,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的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初步判断是中毒,”沈默的声音在厢房里回荡着,“但具体是何种毒物,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
他年纪大约三十出头,身形修长,一袭靛青长衫穿在他身上,犹如量身定制一般,显得格外合身。长衫的质地看上去十分精良,光滑如丝,没有一丝一毫的褶皱,仿佛刚刚浆洗过一样,崭新而整洁。
沈默的面容清俊,五官轮廓分明,眉眼间透着几分书卷气。他的皮肤白皙,宛如羊脂白玉,细腻而光滑,若不是此刻他正专注地验尸,旁人恐怕会误以为他是一位书院里的先生,而非这血腥之地的仵作。
然而,当人们与他对视时,便会被他那双眼睛所吸引。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而神秘,宛如两个无尽的黑洞,能够直接洞穿人的皮肉,直视人的骨骼。这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只有冷静和专注,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他眼中激起一丝涟漪。
顺天府尹赵大人站在距离尸体三步远的地方,他用手帕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呈现出一种青灰色。这位平日里在百姓面前威风凛凛、八面玲珑的父母官,此时此刻却显得异常狼狈,仿佛这具尸体是什么可怕的瘟疫一般,让他避之不及,甚至恨不得立刻躲到天边去。
沈默并没有立刻回答赵大人的问题,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尸体上。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死者的手,仔细观察着死者的指甲缝。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粉末。沈默轻轻地将这些粉末刮下来,然后把它们凑近自己的鼻尖,轻轻地嗅了一下。
“咦?”沈默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惊讶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股气味感到有些疑惑。正当他准备进一步仔细观察这些粉末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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