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长期圈养”的策略如同一道无形的赦令,虽然未能解除囚笼,却悄然撤去了林锋然头顶那柄时刻可能落下的利剑。生存压力骤减,那深植于现代社畜灵魂深处的“躺平”本能,便开始不安分地冒头。
既然短期内回家无望,刺杀风险降低,每日还有固定“说书”和“美食指导”任务要完成,那何不……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一点?至少,精神上需要点娱乐来对抗这无边无际的枯燥和焦虑。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迅速生根发芽。
首先遭殃的是他帐内那点可怜的“家具”——一张磨损严重的矮木几。某日“说书”归来,他盯着木几的腿,眼神发直。伯颜帖木儿恰好进来给他送一块烤羊肩,见状不由警惕:“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林锋然一个激灵,连忙赔笑:“不敢不敢……将军,我就是看这桌子腿挺直,想……想借点木头屑?”
伯颜帖木儿狐疑地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哼了一声,丢下一句“别给我拆帐子”便走了。
得到默许(或者说无视),林锋然立刻找来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石,开始了他浩大的“工程”——小心翼翼地从那桌腿上刮下一点点木屑,然后混合着一点饮水,搓捏成一个个小圆饼。没有刻刀,他就用最细的树枝尖端,趁着木屑半干不干时,在上面极其费力地刻出“车”、“马”、“炮”、“卒”等字样,字迹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
他又去捡来一些颜色深浅不一的石子,反复在水边摩擦,勉强磨出三十二个还算圆润的棋子,分成两堆。没有红黑颜料,他就用嚼碎的野草汁液和炭灰分别涂抹,弄得满手乌黑,却也勉强区分出了双方。
一副简易到寒酸、甚至有些可笑的“象棋”,就这么诞生了。
他自己对着记忆里的规则,摆弄了半天,确认大致无误后,便开始了他的“文化输出”第二步。
他先是拉着那个对他“炒菜”手艺最感兴趣的小士兵,教他基本走法:“这是车,走直线;这是马,走日字;这是炮,要隔着一个子打……”
小士兵起初毫无兴趣,觉得远不如听孙悟空的故事来得刺激。但耐着性子学了几次后,那种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思维游戏,竟然意外地吸引了他!尤其是当他第一次用“马后炮”将死林锋然的“将”时,那种智力上的成就感让他兴奋地哇哇大叫!
很快,这种新奇的对弈游戏就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瓦剌人崇尚勇武,但这种需要动脑筋的“文斗”也别有一番趣味。林锋然的帐外,时常能看到两个瓦剌士兵蹲在地上,对着那寒酸的木屑棋盘抓耳挠腮,时而沉思,时而争吵,引来不少围观者。
伯颜帖木儿一次巡视时看到,好奇地观战了一局,虽然看不懂门道,但觉得这游戏似乎能锻炼脑子,便也默许了,甚至偶尔会驻足看上一会儿。
象棋的成功,大大鼓舞了林锋然。他又开始琢磨新花样。
他看到营地里的孩子们追逐打闹,便想起了一样东西——毽子。
找几根颜色鲜艳的野鸡羽毛并不难,难的是底座。他尝试用皮子包石子,太重;用草编,太软。最后,他灵机一动,想起了中国古代最原始的货币——贝币!虽然这里没有贝壳,但他找到了一种质地坚硬、中间有天然孔洞的扁平小石子!
他收集了十几枚这种带孔的小扁石,又找来些柔软的皮绳,将漂亮的野鸡羽毛牢牢地绑在石孔中。一个简陋却结实耐踢的“石毽”就做成了。
他演示着用脚背、脚尖、膝盖甚至额头去颠毽子,那羽毛在空中划出灵动的弧线,顿时吸引了所有孩子和不少年轻士兵的目光!
这玩意儿简单易学,趣味性强,还能活动身体,瞬间风靡了整个伯颜帖木儿的营地!每到傍晚,随处可见踢毽子的人群,欢声笑语不断,给沉闷的军营带来了难得的生气。连一些妇人也加入了进来。
林锋然这个“毽子发明者”,自然受到了孩子们的热烈欢迎,经常被拉着一起玩。他虽然体力不支,踢不了几下,但看着那些洋溢着快乐的笑脸,听着那久违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笑声,他心中也难得地涌起一丝纯粹的成就感和慰藉。
“咸鱼的自我修养”似乎卓有成效。他用最简陋的材料,凭借现代人对“玩”的理解和创造力,竟然真的在这片草原上 small range 内掀起了一股小小的娱乐风潮。他的地位变得更加微妙,从一个单纯的“说书人”和“厨子”,渐渐向一个“有点趣味的文化传播者”转变。
他与瓦剌底层士兵、妇人孩子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甚至有一次,他踢毽子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几个瓦剌孩子立刻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扶他,眼神里满是真诚的关切。
这种细微的、基于人性本真的互动,悄然融化着冰冷的俘虏与看守之间的界限。
然而,林锋然并未真正“躺平”。那贴身的药瓶,黑衣人的话语,以及也先深不可测的意图,都像警钟般时时在他心底鸣响。他所有的“闲适”和“创作”,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伪装和自我保护,用以麻痹外界,同时给自己积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善意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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