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张家镇的屋顶上。
瓦片缝里渗下的月光,在地上洇出一块块青白的斑,像谁打碎了的瓷碗。
院子里的篝火早已熄透,只剩些暗红的炭火在灰烬里明明灭灭,偶尔“噼啪”爆出点火星,映得墙角那丛野葡萄藤的影子张牙舞爪,仿佛要顺着墙根爬进屋里来。
洛羽珩靠在西厢房的门框上,指尖捏着颗奶白色的糖。
糖纸是半透明的珠光膜,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正是昨天系统奖励的味觉酸奶糖。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糖纸边缘,那道压痕被反复蹭过,已经有些发毛。
白天在邻村搜物资时,找到的压缩饼干太干,嚼起来像吞沙子,没吃几块就觉得胃里隐隐发疼,像是有只手在里面轻轻拧着。他剥开糖纸,把奶糖丢进嘴里,淡淡的酸奶味在舌尖化开,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竟奇异地压下了那点灼烫感。
“还没睡?”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点夜晚特有的低哑,像被露水浸过的木头。
洛羽珩侧过头,看见余禹杰正站在院门口,肩上的披风还在往下滴着水,发梢挂着的水珠顺着下颌线滑,没入领口,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他刚从外面巡逻回来,靴底沾着的泥点在石板路上印出串歪歪扭扭的脚印,很快被夜露打湿,模糊成一片浅灰。
洛羽珩嘴里的糖还没化完,说话有点含混:“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他下意识地往脚边瞥了眼——那里散落着几块压缩饼干的碎屑,是白天没吃完的,加起来还没半个巴掌大,在月光下白得刺眼。
余禹杰走近了些,披风带进来的寒气裹着草木的腥气,让洛羽珩忍不住往门框上靠得更紧了些。对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屑,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那道竖纹在眉心陷得很深,像用刀刻出来的:“你就吃了这么点?”
“嗯。”洛羽珩把最后一点糖渣咽下去,舌尖还留着酸奶的清香,他抬手按了按小腹,那里的坠痛感还没完全消,“胃里不舒服,吃不下。”
“老毛病了?”余禹杰的声音放轻了些,目光落在他按在小腹上的手上。洛羽珩记得,末世前在学校医务室那次,也是这样的疼。那时候他为了赶一份调查报告,连续三天泡在图书馆,最后疼得蜷在长椅上,额头上的冷汗把刘海都打湿了,还是余禹杰发现后,背着他跑了半条街才找到开门的诊所。
“差不多吧。”洛羽珩笑了笑,想把手拿开,却被余禹杰按住了。对方的指尖带着夜露的凉意,轻轻按在他肚脐上方的穴位上,顺时针揉着。力道很轻,却奇异地精准,那阵熟悉的绞痛像是被这股力道推着,慢慢舒展开来。
“别总吃干硬的东西。”余禹杰的动作很轻,指腹的薄茧蹭过衣料,带来点微麻的痒。他说话时,呼吸扫过洛羽珩的耳尖,带着点草木香,“明天我给你弄点好消化的。”
洛羽珩没拒绝,只是靠着门框闭上眼。
黑暗里,余禹杰的呼吸声很轻,像风吹过松针的沙沙声。
揉在小腹上的手稳定而温暖,节奏均匀得像小时候奶奶哄他睡觉时拍着后背的样子。
胃里的疼渐渐淡了,眼皮越来越沉,直到余禹杰收回手,轻声说“进去睡吧”,他才迷迷糊糊地应了声,转身时差点被门槛绊到,还是余禹杰伸手扶了他一把。
第二天天还没亮,洛羽珩是被一阵米香勾醒的。
他睁开眼时,窗纸刚泛出点鱼肚白,像煮过的蛋清,檐角的麻雀正叽叽喳喳地吵着,扑棱棱飞起来,又落下,像是在讨论这久违的香气从哪儿飘来的。
他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门,院子里的石板路还潮乎乎的,沾着露水,踩上去凉丝丝的。
厨房的烟囱里正冒着浅灰色的烟,在晨光里散得很慢,像条淡青色的带子。
余禹杰站在灶台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沾着点面粉,在晨光里白得晃眼。灶上的陶罐里咕嘟咕嘟地响着,米香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混着点若有若无的枣甜味。
“醒了?”余禹杰回头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再等会儿,粥就好了。”他手里正拿着根竹筷,时不时伸进罐里搅两下,米浆挂在筷头,滴下去的样子像串断了线的珠子。
洛羽珩走过去,往陶罐里看了一眼——浓稠的小米粥正冒着细密的泡,金黄色的米粒在水里翻滚,还飘着几颗红色的小枣,皮肉皱巴巴的,是昨天在农户家找到的干货,当时被塞在积灰的陶罐底,差点没注意到。
“你从哪儿弄的小米?”他记得队伍里的粮食都是压缩饼干和玉米碴,硬得能硌掉牙,从没见过小米。
余禹杰往灶里添了根柴,火苗“噼啪”跳了一下,映得他侧脸亮了亮:“之前在基地换的,一直存着没舍得吃。”
余禹杰的空间异能里总藏着些零碎的东西,像晒干的草药、缝补用的针线,还有这种不易存放却养胃的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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