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那日,朔风如刀刮过脸颊,猩红“宋”字战旗卷得猎猎翻飞,旗面金线龙纹在灰蒙天光下依旧灼眼。校场中心牛皮鼓架上的震天鼓声轰然迸发,如惊雷滚过旷野,直传到十里外的村落,连村口老槐树上的寒鸦都惊得四散飞逃。二十万将士列阵前行,马蹄踏得冻土咚咚作响,甲叶碰撞声汇成金属洪流,那股锐不可当的气势,简直要把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灰蒙蒙天幕捅个窟窿。
二十万靖康新军身着崭新玄铁铠甲,甲片边缘打磨得锋利如刃,在难得露脸的阳光下泛着冷冽寒光。他们早已不是靖康之耻后混日子、只知领军饷的“老油条”——那些年,他们听够了百姓“宋军无能”的唾骂,忍够了金军铁骑南下的屈辱。如今个个腰杆挺得如青松般笔直,眼神里燃着光:那是憋了数年家国恨的熊熊战意,是饿狼盯紧猎物的炽热锋芒,攥枪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连呼吸都裹着誓要雪耻的狠劲。
三日前的誓师大典上,皇帝赵桓立于高台,声如洪钟许诺“军功封爵、土地世袭”,连家中无子者都能荫庇旁支。这话像团烈火,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积压的血性。那些平日里腐儒念叨的“君臣大义”“圣贤道理”,在实打实的功名前程面前,终究苍白无力,此刻将士们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杀金贼,夺功勋,让家人过上安稳日子。
中军大帐内暖意融融,炭盆里银丝炭烧得噼啪作响,牛油烛火跳动着,将四壁悬挂的兵器映得寒光闪烁。一张丈许见方的羊皮军事地图铺满楠木桌,边角已被反复摩挲得发亮,朱砂红点标注着金军城池与兵力,墨线勾勒出宋军行军路线,密密麻麻的标注虽眼花缭乱,却条理分明。帐外隐约传来巡逻士兵的甲叶碰撞声,更衬得帐内气氛凝重如铁。
“陛下,金贼五万主力铁骑,尽数囤积在以燕京为核心的河北东路。您看——”岳飞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戎装,腰间悬着那柄斩杀过无数敌寇的“沥泉枪”,俯身时手指在地图上燕京周边的蓟州、平州缓缓划过,指尖掠过“金军大营”的朱红点,眉头微蹙,“这些重镇皆有三丈高墙,护城河宽达数丈,水底还暗设铁刺,硬攻少说折损三成兵力,实在得不偿失。”他直起身,目光灼灼望向赵桓,语气沉稳如磐石:“臣以为,首战不宜强攻,当以巧胜。”
韩世忠闻言猛地拍腿,抚掌大笑。这位从西军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将,脸上那道从眉骨斜划至下颌的刀疤,在烛火下更添悍气,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被风沙磨得泛黄却依旧整齐的白牙:“岳帅这话说到我心坎里!这群金狗烧杀抢掠,害得中原百姓流离失所,跟他们硬碰硬太便宜了!咱们得学草原上的狼,不跟猎物拼蛮力,专挑软处下口——掏肛!疼得他们骨子里发颤!”
话音未落,他那布满刀茧的粗大手指,重重戳在地图西侧标注“河东路”的区域,指节因用力泛白,几乎要把羊皮地图戳破。
“陛下您瞧,这是金贼的西线软肋!他们满脑子认定咱们要夺燕京故都,主力必扑河北东路,所以河东路防备最松——守军不过万余人,还多是临时征召的汉儿伪军,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韩世忠越说越激动,声调都拔高了几分,“给我三万精骑,配上十日干粮和足量火油,我带兄弟们从太行山隐秘栈道绕过去。那栈道虽险,却是西军当年踩熟的老路,闭着眼都能走!到时候咱们像把烧红的刀子,直捅金贼腰眼!断他们运往燕京的粮道,烧他们囤积的草料军械库,让前线铁骑饿肚子、没战马!”
“与此同时,岳帅领十五万主力在河北正面摆开连营数十里的阵势。营外深挖壕沟、密布鹿角,营内鼓声不绝、旌旗漫天,每日派上百名精锐骑兵到金贼城下骂阵挑战,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数落到,再架几台投石机射稻草人过去,摆出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架势。”韩世忠转头看向岳飞,两人眼神交汇,默契一笑,“这样一来,金贼的目光和援军全被钉死在河北,压根想不到咱们的尖刀已绕到背后,就等着给他们致命一击!”
声东击西,虚实相济,一攻一扰,互为犄角。这计策既避了金军主力锋芒,又能精准打其要害,正是兵家推崇的上乘之策。帐内几名参军听着两人谋划,都忍不住点头称赞,眼神里满是钦佩。
岳飞的主力是明面上吸火力的“面子”,得摆出排山倒海的架势,让金军不敢轻易分兵;韩世忠的精骑是藏在暗处的致命“里子”,要像影子般悄无声息,出手时却雷霆万钧。一明一暗,一虚一实,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赵桓身着明黄色龙纹戎装,金线龙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他立在地图旁,双手负后,静静听着两人谋划,目光在岳飞沉稳的脸庞与韩世忠悍勇的神情间流转。这两位一手提拔的得力将领,一个运筹帷幄、沉稳持重,一个勇猛无畏、敢打敢冲,正是大宋复兴的栋梁。赵桓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嘴角扬起欣慰弧度,暗忖:这才是大宋该有的军队,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再也不是靖康之耻时那支一触即溃、任人宰割的弱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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