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鬼子的先头部队果然从北边的黑风口来了。陆沉带着一营的战士们早就埋伏在了黑风口的山坡上,黑风口的路上分段埋了大量不同的地雷,战壕挖得又深又宽,上面盖着树枝和茅草,地雷也埋了一层又一层,连机枪的位置都按他画的图纸摆得妥妥当当。栓柱的机枪连就架在最高的山头上,手里拿着新造的重机枪,瞄准了山口的路。
“营长,你看!鬼子来了!”一个战士指着远处,喊了一声。 陆沉举起望远镜,只见黑风口的入口处,黑压压的鬼子涌了进来,前面是步兵,后面是重炮,钢盔在朝阳下闪着冷光,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轻微发抖。“别急,等他们全部进来。”陆沉压低声音,目光紧紧盯着鬼子的队伍,“等我喊‘打’,再动手。”
鬼子的队伍慢慢走进了黑风口,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山口的中间,后面的重炮也跟了进来。陆沉看时机差不多了,猛地举起枪,大喊一声:“打!”话音刚落,山坡上的机枪就响了起来,地雷爆炸炸的鬼子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此时鬼子的重炮炮弹如飞蝗一样向陆沉一营阵地飞来,“轰!轰!轰!”的爆炸声,同样响彻山谷,战士们赶紧躲避炮弹。好几枚炮弹落入人群中,山石伴随着泥土和部分战士被炸得飞上天。陆沉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些战士有的是跟随他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场战役,有的刚入伍。正想着一枚炮弹向他飞来,旁边的战士立即飞身将他撞开,轰的一声,炮弹炸开,泥土混着碎石和几名战士的身体飞上了天空。
子弹像雨点一样朝着鬼子扫过去。栓柱的重机枪更是厉害,一梭子下去,鬼子就倒下了一片。战壕里的战士们也扔出了手榴弹,爆炸声在山口里回荡,烟雾弥漫,鬼子的队伍一下子乱了套。
好一会,陆沉慢慢睁开眼睛,脑子嗡嗡响,耳朵啥也听不到。
“我死了吗?!”他大喊,他自己听不到。战士们跑过来,扶起他,“营长你没事吧”,他看着战士们发愣,我听不到了……他一骨碌站了起来,“快!爆破手跟我去炸他们的重炮!”,随即陆沉拿了一把机枪冲出战壕,冲着鬼子炮兵阵地而去,十几个爆破手也迅速从战壕里冲出来,朝着鬼子的重炮阵地冲过去。
他们顺着山沟弯弯绕绕很快到了鬼子的炮兵这地,鬼子炮兵一看就慌了神,立即调转炮口,还有部分鬼子端着枪就冲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陆沉和战士们扔出几颗手榴弹,鬼子还没又完全反应过来,就被炸翻在地,跟着被一一打死。爆破手放下炸药包,调转重炮炮口。
陆沉拿起鬼子的信号旗打旗语,一会王虎带着一个连的国军炮兵战士火速来到鬼子炮兵阵地,先将炸药包贴在重炮上。然后立即装弹,向鬼子开炮。鬼子失去了重火力支援,更成了待宰的羔羊。可鬼子毕竟人多,很快就组织起了反扑。端着刺刀,朝着山坡上的炮兵这阵地冲过来,嘴里还喊着“万岁”,像一群疯狗。
重炮响起,远处鬼子人仰马翻,攻击三营的鬼子一会退了下去。但眼前的鬼子还是很疯狂,他们无视弹药的疯狂,一个劲的往陆沉冲来。黄英贵又带着一营战士从鬼子后面杀来,鬼子腹背受敌。打得正酣时,黄英贵发现后面有大批的鬼子冲来。不好,陆沉和黄英贵同时皱起了眉头,“这帮孙子,成膏药了”。
“兄弟们,拼了!”陆沉拔出腰间的银镯子小刀,又拿起一把步枪,对着冲上来的鬼子猛刺。一营的战士们也纷纷跳出战壕,和鬼子展开了白刃战。山坡上,刀光剑影,呐喊声、惨叫声混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地上的茅草。就在这时,南边传来了冲锋号和枪声——是王虎的二营和拴住的三营,还有国军的增援的先头部队,从鬼子的背后杀了过来!“陆营长,俺们来了!”王虎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来,他举着大刀,砍倒了一个鬼子军官,“兄弟们,杀鬼子,为老百姓报仇!”鬼子被前后夹击,彻底慌了神,有的扔下枪就跑,有的则跪在地上投降。陆沉和王虎、拴住带着队伍,乘胜追击,把鬼子赶出了黑风口,还缴获了所有被绑了炸药的重炮和炮弹,还有大量的步枪和弹药。
“清点人数!”陆沉对着通讯员喊,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呐喊而沙哑。通讯员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哭腔:“连长,一营牺牲了一百多个弟兄,二营也折了八十多个……三营……” 陆沉“啊啊啊”了半天,啥没听到,看着通讯员的表情,心里一沉。他走到牺牲的战士身边,蹲下来,把他们睁着的眼睛轻轻合上。看着一排排躺在地上的战士,眼中满是泪水。又从口袋里摸出炭笔,在每个战士的衣襟上画了个小小的五角星后在合上他们的眼睛。“兄弟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鬼子赶出中国,不会让你们白死。”
王虎也走了过来,拍了拍陆沉的肩膀:“别难过,打仗总会有牺牲,咱们多杀鬼子,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陆沉听不到不知道王虎说的啥。心里火往上窜,转身跑到一个鬼子少佐面前就是一拳,这一拳是为牺牲的战士们打的,又是一拳,这一拳是为自己耳朵打的!鬼子少佐直挺挺的挨了陆沉重重两拳,反而不怒而笑,“你的,胆小鬼的,有本事的,我们的单挑的干活”。陆沉好无语,不知鬼子说啥,又想抽鬼子少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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