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明珠塔顶层宴会厅,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我站在容昭身边,手指不自觉地扯了扯领结。这套定制西装让我浑身不自在,就像一只被强行塞进礼服的猴子。
别动。容昭低声说,抬手替我整理领结。她的指尖冰凉,带着淡淡的香水味,紧张?
我扫视了一圈宴会厅。至少两百位星城上流社会的精英齐聚于此,男士们西装革履,女士们珠光宝气。而他们中的大多数,正用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打量着我。
有点。我承认,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动物园的表演。
容昭唇角微扬: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野兽是什么样子。她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比如你驯服我的样子。
我的耳根瞬间发热。自从三天前从滨海市回来,容昭在公众场合保持着完美无缺的容氏总裁形象,私下却越来越频繁地变回——那个会跪在我脚边,用湿漉漉的眼神仰望我的女人。
容总。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久不见。
我们转身,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他约莫六十岁,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脸上的皱纹里嵌着精明的微笑。
陈董事。容昭点头致意,声音瞬间变得公事公办,感谢您拨冗参加。
陈董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未婚夫?他伸出手,陈立仁,容氏集团董事。
我握住他的手:叶川。
啊,驯兽师。陈董事的笑容加深,却未达眼底,容总的品味...总是出人意料。
容昭的手臂不动声色地环上我的腰:叶川在动物行为学上的造诣,比某些人在董事会上的贡献还要大。
陈董事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容总说笑了。他举起香槟杯,敬容氏的未来。
他离开后,容昭的手指在我腰间轻轻捏了一下:别在意。老狐狸一个。
他为什么针对你?
东海岸项目。容昭压低声音,他是主要推动者之一,现在出了问题,自然要找人背锅。
我正想追问,宴会厅的大门再次打开。苏明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整个大厅的谈话声瞬间低了几分。
他怎么在这里?我皱眉,不是已经被捕了吗?
保释。容昭的声音冷得像冰,苏家的律师团队不是吃素的。
苏明远径直向我们走来。他看起来比上次在水族馆时憔悴了些,但眼中的傲慢丝毫未减。
容昭。他微微颔首,然后看向我,叶先生,又见面了。
我没伸手:苏总看起来气色不错,监狱伙食还好?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苏明远的脸瞬间阴沉,但很快又挂上假笑:误会,都是误会。警方已经撤销了对我的指控。
暂时的。容昭抿了一口香槟,证据链还在完善中。
苏明远眯起眼睛:容昭,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我们好歹差点成为一家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至少我不会在未婚妻背后捅刀子。
我上前一步:什么意思?
他没告诉你?苏明远故作惊讶,东海岸项目三十亿的漏洞,正是你亲爱的未婚妻亲手设计的。为的就是栽赃给我。
我转头看容昭,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苏总编故事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她平静地说,可惜,法庭只认证据。
苏明远冷笑一声,从内袋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比如这个?
他展开纸张,我一眼认出是财务报表。容昭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这是容总亲自签字的资金调拨单。苏明远提高声音,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将东海岸项目三十亿资金转入离岸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法人...他意味深长地停顿,正是叶川先生。
整个宴会厅一片哗然。无数道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我。
我一把夺过那张纸。上面的确有容昭的签名,而法人一栏确实写着我的名字。但有些地方不对劲...
伪造。容昭冷静地说,笔迹鉴定就能证明。
是吗?苏明远环视四周,那为什么陈董事刚才告诉我,董事会已经收到同样的文件?
容昭的脸色终于变了。她迅速扫视人群,找到了站在角落的陈立仁。老狐狸举杯致意,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我低头再次检查那份文件。数字、签名、公章...一切看起来都很正规。但我的目光落在日期上——正是容昭期间。
突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这份文件是假的。我大声说。
苏明远挑眉:
看这里。我指着资金转出日期的墨水痕迹,155有轻微的重描痕迹。有人把改成了。
苏明远的表情微变:胡说八道。
我是驯兽师。我迎上他的视线,观察细节是我的工作。比如,我知道你右肩比左肩低三度,因为常年用右手拿手机;我知道你每次说谎都会不自觉地摸左手腕表;我还知道...
我凑近他,压低声音:你身上有监狱肥皂的味道,尽管你喷了一整瓶古龙水试图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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