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清溪村，检测仪上的脉气数值就越低，到最后几乎趋于零。风里也没了柳溪村那股灵槐与脉气交融的清润，反倒带着些尘土的干燥，刮在脸上有些发疼。
翻过第二座山的山坳，清溪村的轮廓便映入眼帘。村口的老槐树叶子蔫巴巴的，枝桠光秃秃地指向天空，像是一只枯瘦的手在祈求什么。原本该是绿油油的田地，此刻裂开了一道道细密的纹路，土块硬得能硌疼脚，几株残存的玉米秆歪歪扭扭地插在地里，叶子早已枯黄发脆。
“这……这才半个月，就变成这样了……”李守义看着眼前的景象，声音都在发抖，脚步踉跄着朝着村里走去。
苏晓一行人跟在后面，心里都沉甸甸的。村里静得出奇，听不到鸡犬声，也看不到往日里忙碌的村民，只有几间土坯房孤零零地立在路边，院墙都有些倾斜。
走到村子中央的晒谷场，才看到几个老人坐在石磨旁，眼神呆滞地望着干裂的土地。一个穿着打补丁衣裳的小孩，正蹲在地上，用小铲子挖着土，像是在寻找什么。
“张婶，王大爷……”李守义走上前，声音哽咽，“我带救兵来了，柳溪村的乡亲们来帮我们了！”
老人们缓缓抬起头，看到李守义身后的苏晓等人，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张婶叹了口气：“守义啊，别白费力气了。脉网破了，土地死了，谁来都没用了。”
“有用的！”苏晓快步上前，从背包里拿出检测仪，“我们先看看脉气的情况，说不定还有办法修复镇脉阵。”
她走到晒谷场中央——这里应该就是清溪村镇脉阵的位置，检测仪的屏幕上几乎没有任何波动，只有偶尔跳出的微弱光点，像是风中残烛。“脉气流失得太严重了，源眼的位置在哪里？”
李守义指着晒谷场北边的一座小土坡：“就在那坡上，原本有个石亭，里面放着脉心玉。后来石亭被掘脉帮的人拆了，脉心玉也被偷走了。”
众人跟着李守义来到土坡上，果然看到一片废墟，散落着碎石和断木。苏晓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发现泥土里还残留着一些淡淡的脉气纹路，只是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这里的脉气纹路和柳溪村的不一样。”王爷爷也蹲下来，用手指拂去泥土，“柳溪村的是灵槐脉络，清溪村的像是水脉纹路，难怪叫清溪村，想必以前这里有条溪流吧？”
“是啊！”李守义点点头，“以前村东头有条清溪河，水特别清，能直接喝。自从脉网破了，河水就慢慢干了，现在只剩下河床里的鹅卵石。”
陈阿木走到土坡下，捧起一把土，用力一捏，土块就碎成了粉末：“这土一点湿气都没有，连草根都长不出来了。”
苏晓拿出脉引木，放在地上。脉引木上的纹路微微发光，却比在柳溪村时黯淡了许多。“脉引木能感应到残存的脉气，但这里的脉气太弱了，根本没法激活。”她皱了皱眉，“如果找不到脉心玉，光靠我们带来的脉气，最多只能暂时稳住，没法彻底修复。”
就在这时，那个蹲在晒谷场挖土的小孩跑了过来，手里攥着一块小小的、泛着淡青色光泽的石头，递到苏晓面前：“姐姐，这个石头会发光，你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苏晓接过石头，指尖立刻感受到一股微弱的脉气。石头上有细密的纹路，和土坡上残留的脉气纹路很像。“这是……脉玉的碎片！”她惊喜地说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小孩指了指村西头的方向：“在那边的老窑里，还有好多这样的石头，有的会发光，有的不会。”
李守义愣了愣：“老窑？那是几十年前烧砖的地方，早就废弃了，怎么会有脉玉碎片？”
“去看看就知道了！”苏晓立刻站起身，拿着那块碎片，“说不定脉心玉被藏在那里，或者碎成了碎片！”
一行人跟着小孩往村西头走去。老窑在村边的山脚下，是一座用土坯砌成的圆形窑体，窑门已经塌了一半，里面黑漆漆的，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进去看看。”陈阿木拿起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率先走了进去。窑里空间不大，地上散落着许多砖块和碎石，还有一些破旧的工具。
苏晓也跟着走了进去，手里的脉引木忽然亮了起来，和她手中的脉玉碎片产生了共鸣。“在这里！”她朝着一个角落走去，那里堆着一堆碎石，其中几块泛着淡淡的青色光泽。
众人围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碎石，很快就找出了十几块脉玉碎片。最大的一块有巴掌大小，最小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苏晓把所有碎片都收集起来，拼在一起，大致能看出是一块圆形的玉，中间有一个凹槽，像是被人故意打碎的。
“是脉心玉！”李守义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真的是脉心玉！虽然碎了，但只要能拼起来，说不定还能用！”
王爷爷仔细看着碎片上的纹路：“这些碎片的切口很整齐，不像是自然破碎的，是被人用工具故意打碎的。掘脉帮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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