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远那淬着寒冰般的质问,在寂静的夜空下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胡司机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谁让你来的?”
胡司机手腕被拧断般的剧痛和面对顾怀远那骇人气势的恐惧,让他彻底瘫软下去,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嚎:“没……没人指使!顾工……饶了我吧!我就是喝多了……猪油蒙了心……看她一个人……就想……就想占点便宜……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咬死了是自己酒后失德,绝口不提他人。
顾怀远眼神冰冷地审视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他拙劣的表演,直抵灵魂深处。胡司机在他的注视下抖如筛糠,冷汗混合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半晌,顾怀远松开了手。
胡司机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抱着扭曲的手腕痛苦呻吟。
顾怀远没再看他一眼,转身面向林晓怼。他周身那骇人的戾气在转身的瞬间已收敛大半,但眼底残留的冰寒依旧让她心头发紧。
“没事了。”他对她说,声音比平时略显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林晓怼直到这时,才从极度的震惊和紧张中缓过神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天降神兵般出现、以雷霆手段护住她的男人,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依旧紧绷的下颌轮廓,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鼻子发酸。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丢人的眼泪掉下来,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微哑:“我没事……谢谢顾工。”
她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那只紧握成拳的手,指关节处似乎有细微的破皮和血迹,显然是刚才制服胡司机时留下的。
“你的手……”她下意识地开口。
顾怀远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不甚在意地活动了一下手指,淡淡道:“无妨。”他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简单擦拭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地上瘫软的胡司机,对闻声赶来的厂区保卫科干事(显然是有人听到动静去报了信)交代道:“这个人,酒后滋事,意图不轨,带回去严肃处理。查清楚他今晚都跟谁喝的酒,在哪里喝的。”
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两句,保卫科干事心领神会,立刻应下,将还在哀嚎的胡司机拖走了。
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远处零星被惊动、探头张望又迅速缩回去的住户。
夜风吹过,带着凉意,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酒臭和一丝血腥味。林晓怼看着顾怀远,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明明刚刚经历了一场冲突,衣衫却依旧整洁挺括,只有那微乱的发丝和手背的伤痕,昭示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我送你回去。”他开口道,语气不容拒绝。
林晓怼没有反对。经过刚才那一遭,她确实心有余悸。两人沉默地并肩走向筒子楼。短短的几十米路,却仿佛走得格外漫长。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尚未平复的心跳,也能感受到身旁之人散发的、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
走到她的小屋门口,林晓怼停下脚步,转过身,再次郑重道谢:“顾工,今晚真的……非常感谢您。”
顾怀远看着她,路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那双总是清亮倔强的眼眸里,还残留着一丝受惊后的余悸。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声音放缓了些:“以后下班不要太晚,尽量结伴而行。遇到这种事,不要硬碰硬,安全第一。”
“嗯,我记住了。”林晓怼点头。
“进去吧,锁好门。”顾怀远示意她。
林晓怼掏出钥匙打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仿佛要确认她安全进屋。她心里一暖,低声道:“您也早点回去休息,手……记得处理一下。”
“好。”他应了一声。
林晓怼这才进屋,反手锁好了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她长长地、颤抖地吐出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腿一软,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直到此刻,巨大的后怕才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而门外,顾怀远直到听见里面落锁的声音,又静静站立了片刻,确认再无异常,才转身,迈着沉稳却比平时略显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夜色中。他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那细微的伤口,眼神一片冰寒。胡司机?不过是一枚被推出来的、无足轻重的棋子。真正的黑手,依旧藏在暗处,而且,手段越来越下作,越来越没有底线了。这次是骚扰,下次呢?
他必须加快速度了。
接下来的几天,厂里对胡司机的处理结果很快公布:开除厂籍,移交公安机关处理。这严厉的处罚,再次震慑了那些心怀不轨或蠢蠢欲动的人。厂区的风气为之一肃。
林晓怼的生活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她依旧忙碌于新工艺的推广和青年小组后续课题的筹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更加警觉,下班时间尽量提前,和周红英或其他女工结伴而行。筒子楼那扇单薄的木门,她特意去找了根更结实的木条从里面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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