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诊断书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小绾医生划开手机锁屏：视频里正在播放：谢舶鸮蹲在码头，正把鸠鶄散开的鞋带系成蝴蝶结。
诊室门被推开时，历臣舟的鳄鱼皮鞋尖卡住了门缝。小五低头调整着腕表，表盘反光正好照亮鸠鶄五黑的眼圈。
空调出风口地落下一颗水珠，砸在小绾医生昨夜未写完的《双向情感障碍诊疗建议》上。
小绾医生将平板电脑转向鸠鶄，屏幕上显示着本周的心理状态评估图表。
怎么样？过去的一周又发生什么新的故事吗？
鸠鶄躺在诊疗椅上，目光定定地望着天花板某处裂纹。
我前几天又自残了。她的声音轻得像窗外的云，但不想听你批评。
小绾医生的钢笔在自伤行为记录栏上方悬停，墨水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圆点。
为什么认为我会批评你？她将温热的红茶推向鸠鶄，感冒都会反复，更何况抑郁症呢？指尖轻轻碰了碰鸠鶄手腕上的纱布边缘，我只是心疼你这么好看的手却满是疤痕。
鸠鶄盯着茶杯里旋转的茶叶：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她的指甲无意识刮擦着杯壁，就是压力大了想解压。
当刀划破手腕那一刻...她的声音突然变轻，我才觉得爽。
所以事情就自然而然发生了？小绾医生笔尖落下，在病历本上画了个问号，你是想这样说吗？
鸠鶄点头：
小绾医生的钢笔在病历本上轻轻画了个圈，墨迹晕开成模糊的涟漪。
那感情呢？
鸠鶄的手指突然绞紧了裙摆，布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窗外树影摇晃，一片落叶粘在玻璃上，正好挡住她侧脸投在墙上的影子。
前两天..我对谢舶鸮.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窗外传来洒水车经过的声音，混着她低低的叹息。
我希望他不要喜欢我，可他...还是坚持。
她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怕他受伤，但我阻止不了。
小绾医生的钢笔在纸上轻轻一顿，墨水晕开一个小点。
所以...我让公司给他开了独立账号。鸠鶄的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这样他能接触更多人，对事业也好...我们以后合体活动也会更顺利。
小绾医生转着钢笔，钢制笔尖在晨检单上投下细长的阴影：所以历臣舟出局了？她突然用病历本轻叩桌面，从刚才的叙述里，你更担心谢舶鸮受到伤害——钢笔突然停在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诊断栏上，却不在意历臣舟看着爱人移情时的煎熬？
霓津市医院心理科的冷气发出细微的嗡鸣。鸠鶄蜷缩在浅蓝色布艺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发尾的红色挑染。
历臣舟他...她突然扯断一根分叉的发丝，就像葵之传媒的消防通道指示灯——永远亮着，永远正确，总之我不想任何人收到伤害。窗外的梧桐树影在诊断书上摇晃，将双相情感障碍的诊断结果切割成碎片状光斑。
小绾医生注意到：
鸠鶄左手腕的智能手表显示心率102次/分；
她反复用指甲刮擦沙发接缝处的线头；
说到消防通道时瞳孔轻微收缩。
小绾医生的钢笔突然停在处方笺氟西汀汀字最后一笔。
那你就伤害自己？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微型墨湖，倒映着鸠鶄正在抠弄美甲钻的左手——那上面有五个钻饰已经脱落，露出甲面深浅不一的咬痕。
鸠鶄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指节发白：很多事情压在一起......
父母催婚、不理解，谢舶鸮的逼迫......还有历臣舟总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我所有困境的能力。她突然抬头，眼圈发红，我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他们也没来找我......
这本来是好事，可他们......声音突然哽住，他们擅自把我的手机号给那些相亲对象......170都不到的男人也介绍给我？我是有多饿啊？
小绾医生的笔尖停在病历本上，墨水晕开一小片。
他们总觉得我当网红丢人......鸠鶄突然扯开袖口，露出腕表下的转账记录，那家里的房子车子是谁买的？债是谁还的？
历臣舟说......只要我愿意，他随时能解决这些。她松开裙角，布料上留下深深的褶皱，可我妈......
你知道吗...她盯着诊室墙上那幅海浪拍岸的画，声音轻得像退潮时的泡沫，直到现在...我还觉得他们会变。
很多时候...我都羡慕历臣舟。
窗外传来洒水车经过的声音，混着她低低的叹息。
他一出手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可有时候，我又特别讨厌他这样。
她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因为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小绾医生的钢笔在纸上轻轻一顿，墨水晕开一个小点。
所以现在...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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