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的手指在背包里胡乱翻搅，课本、笔记本、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翻出来的全是些寻常物件，连张像样的纸片都没有。
她眉头拧得更紧，像是不信邪似的把背包倒过来抖了抖，哗啦啦掉出几支笔和一块棱角分明的黑色石头。
那是端榕藏在侧袋里的锁川石，平时用来稳固灵气，看着跟普通鹅卵石没两样。
“什么破东西？”张琪踢了踢那块石头，语气里满是失望：“说好的黄符呢？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撒谎，想找借口针对赵磊！”
端榕刚从地上爬起来，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听到这话脸色一沉：“我从没撒谎。”
她弯腰捡起锁川石，指尖触到石头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灵气顺着指缝窜上来。
刚才摔在地上时，她情急之下没控住力道，竟让这石头泄了点气。
秦荣的目光突然落在那块石头上。
阳光下，石头表面泛着层极淡的银光，像蒙着层薄霜，这可不是普通石头该有的光泽。
他想起端家药铺里那些贴着符咒的药材，心里忽然透亮。
端榕的背包里，藏着的绝不止这些“寻常物件”。
“够了张琪。”秦荣走上前，语气冷硬：“把背包还给端榕。”
“我就不还。”
张琪把背包往怀里一抱，梗着脖子瞪秦荣：“凭什么听你的？她要是没鬼，就让我翻仔细了！说不定黄符藏在哪个夹层里，故意栽赃赵磊呢！”
秦荣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他盯着张琪紧抱背包的手，声音像淬了冰：“张琪，最后说一遍，把背包还给端榕。”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同学们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有人悄悄往后缩了缩，显然察觉到秦荣语气里的火气。
张琪却像是被这吼声激得更犟了，非但没松手，反而把背包抱得更紧，指尖在侧袋里使劲抠着，像是笃定能翻出点什么：“我就不还！她要是没鬼，怕什么翻？”
“你闹够了没有！”秦荣猛地往前一步，胸腔里的火气直往上涌。
他看着端榕站在原地，膝盖上还沾着刚才摔倒时蹭的灰，眼神里的隐忍像根刺扎得他心烦。
没等张琪反应过来，秦荣已经伸手去抢。
张琪惊叫一声，死死攥住背包带不肯放，两人较着劲往两边扯。
“刺啦～”一声脆响，帆布背包的肩带突然从接口处崩开，侧边的缝线也裂开道口子，露出里面叠着的符纸边角。
那是端榕藏得极深的几张平安符，刚才被这么一拽，竟露了出来。
张琪愣了愣，手一松。
秦荣没料到她会突然撒手，惯性带着他往后踉跄半步，怀里的背包“啪”地砸在地上。
裂开的口子更大了，几张符纸飘了出来，落在满是粉笔灰的地板上。
张琪大喝：“看到没有，这么多黄符在这里，你还说黄符不见了，你明明就是在冤枉赵磊。”
“还有，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搞这些东西是想对付谁呢？”
端榕冷笑：“当然是对付你了。”
端榕的声音不高，却像块冰投入滚油，瞬间炸得教室里一片死寂。
张琪愣了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地上的符纸尖声笑起来：“对付我？就凭你？端榕，你少装神弄鬼了！这些破纸能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咒死我？”
她边说边抬脚，竟要去踩那些飘落在地的符纸。
“别碰！”端榕猛地喝止，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灵力震颤。
张琪的脚顿在半空，像是被无形的墙挡住，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吓得她慌忙收回脚，惊疑不定地看着端榕。
秦荣趁机弯腰，小心翼翼地将符纸一张张拾起。
指尖触到符纸时，他明显感觉到一丝温热，纸上的朱砂纹路像活过来似的，在阳光下泛着极淡的红光。
这绝不是普通的纸符。
“这些是平安符。”秦荣将符纸递给端榕，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端榕爷爷是开药铺的，备些符纸辟邪，有问题吗？”
他这话堵得张琪哑口无言。
药铺里有符纸确实说得过去，可刚才脚踝那阵刺痛，还有端榕眼神里的冷意，让她心里发毛，却又拉不下脸服软，只能梗着脖子道：“谁知道是不是用来害人的……”
“害人？”端榕接过符纸，指尖轻轻拂过纸面，那些符纸像是有生命般，在她掌心微微蜷缩：“张琪，你刚才抢我背包、推我摔倒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害人两个字？”
她往前走了半步，锁川石在口袋里轻轻发烫，一股微弱的灵气顺着裤腿漫开，在脚边织出层透明的网。
张琪只觉得呼吸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喉咙，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你……你别过来，我那是防止你害人。”
“你想干嘛？”
“你要是敢动我，我不放过你。”
端榕脚步没停，直到离张琪半步之遥才站定，她垂眸看着对方发白的脸，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我不动你，但你得把话说清楚。我害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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