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的金红光流像睡醒的火山,顺着炉口的纹路往下淌,在冰室的地面积成薄薄的光河。苏渺捧着母亲留下的母核站在炉前,掌心的温意与炉口的热浪撞在一起,形成一层淡淡的白雾,裹着他的手腕 —— 母核的光流正顺着他的血脉往上爬,与心口的血契烙印缠成一团,每一次跳动都像在喊 “进去”,又像在警告 “危险”。
“再等等!” 顾婉儿冲过来,青铜残片在她掌心剧烈震动,蓝光与熔炉的光流一碰,竟被弹开半尺,“残片在抗拒熔炉的灵气!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母亲的札记里没说放入母核会有这样的反应 —— 你看残片的蓝光,比之前暗了一半,像是在害怕什么!”
谢临蹲在光河边缘,用一根银针刺破指尖,将血滴进光流里。血珠刚碰到光河,立刻被染成金红色,顺着光流往炉口飘,可刚到炉口三尺处,就被一股银灰的灵识撕碎,化作点点碎光。“是影主的灵识在炉口布了屏障!” 他收回手,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这屏障不是用来挡我们的,是用来‘引导’母核的 —— 母核一进去,就会被灵识缠上,变成激活双生魂的‘钥匙’,而不是什么后手!”
赵承的玄甲军已经组成盾阵,前排士兵的青铜盾上结着薄冰,盾面星纹的红光忽明忽暗,像快熄灭的烛火。“冰室里的灵气浓度在升高!” 一个士兵大喊,他的面罩边缘已经结了层银灰的霜,“我的甲胄在吸灵识,星纹快撑不住了!”
苏渺回头看了眼石柱上的孪生兄弟 —— 兄弟的头垂在胸前,玄甲破碎处露出的皮肤爬满银灰纹路,守心镜碎片的光弱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影主的黑影在冰室角落游荡,银灰雾气越积越浓,已经快漫到脚踝,雾气里传来细碎的 “滋滋” 声,是灵识在侵蚀冰层,试图长出蚀骨藤。
“没时间等了。” 苏渺深吸一口气,将母核举到炉口,“就算是陷阱,我也要试 —— 兄弟撑不了多久,而且母亲最后说的‘双生魂’,说不定就是破解影主的关键。” 他盯着母核上的金红光流,突然想起母亲札记里的一句话:“双生魂者,相生亦相克,需以血脉为引,以心核为锁”,当时他没懂,现在却突然明白 —— 双生魂(初代圣女与影主)既互相依存,也能互相压制,而他们的血脉,就是控制这对魂魄的 “引”。
母核刚靠近炉口,熔炉突然 “嗡” 地一声轰鸣,炉口的光流瞬间暴涨,像一只张开的手,将母核抓了进去。苏渺只觉得掌心一轻,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灵气从炉口喷薄而出,将他掀翻在地,守心镜从怀里飞出来,红光与熔炉的光流缠在一起,镜面映出无数破碎的画面:初代圣女在冰室里刻下纹路,影主的黑雾从裂缝里钻出来,两人的灵识在熔炉里撞在一起,最后凝成一道双色光痕 —— 那是双生魂的封印!
“是母亲的记忆!” 顾婉儿爬起来,指着守心镜的画面,“初代圣女当年不是封印影主,是和他‘共生’!她发现影主的灵识能稳定地脉,而自己的圣女血脉能压制影主的狂暴,所以才用熔炉将两人的灵识缠在一起,形成‘双生魂’,既能护地脉,又能防影主失控!”
可没等众人消化这个真相,熔炉突然开始剧烈震动,炉身的纹路全部变成银灰色,像被墨染过。冰室顶部的冰层大块大块往下掉,砸在玄甲盾上发出 “轰隆” 的巨响,盾面的星纹瞬间暗了大半。影主的黑影突然冲到炉前,银灰雾气往炉口灌:“终于等到这一天!初代圣女,你以为封印我三百年就能困住我吗?今天有这三个心核持有者在,我不仅能解开双生魂,还能让他们成为我的新容器!”
熔炉的炉盖 “啪” 地一声弹开,里面飞出两道光 —— 一道绯红,一道银灰,在空中盘旋两圈,渐渐凝成两个人影。绯红人影穿着星隐族的圣女祭服,裙摆绣着完整的月牙纹,面容与母亲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冷,手里握着一把青铜剑,剑身上刻着 “镇渊” 二字;银灰人影裹在黑雾里,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与影主的虚影一模一样,周身缠着黑色的藤根,藤根顶端还滴着银灰的汁液。
“影主,三百年了,你还是这么急。” 初代圣女的声音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冷却有力,她的青铜剑指向银灰人影,“当年我与你定下共生契约,是为了护两界平衡,不是让你祸乱人间。你用灵识侵蚀我后代的身体,还想夺取心核,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
“下场?” 影主的笑声带着嘲讽,黑雾往周围扩散,冰室里的银灰雾气瞬间浓了三倍,“我能感觉到,这三个孩子的心里都有我的灵识 —— 苏渺的双生心核、他弟弟的三界心核、还有那个玄甲小子的守心镜碎片,都是我三百年前埋下的‘种子’!只要我吸收了双生魂里你的灵识,再吞了他们的心核,就能彻底摆脱共生,成为真正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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