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的药方初显神效,却在深夜意外发现药渣中的诡异银丝。谢临反常的沉默与顾砚手中来自青州的密信,将三人卷入比疫病更危险的险境。当严华带人砸碎药炉的瞬间,苏渺才惊觉——这场瘟疫,本就是冲他而来的猎网。
晨光艰难地穿透云麓书院连日不散的阴霾,在潮湿的青石板上投下几块模糊的光斑。空气里那股令人胸闷的、混合着苦药和腐朽气息的味道,似乎……淡了那么一丝。熬了一宿的苏渺靠在回廊的朱漆柱子上,眼下的青黑浓重,身体疲惫得几乎站不住,可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却燃着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他刚刚亲自去查看过几个安置在偏院的重症学子,其中一个昨日还高热昏迷、气息微弱的少年,今早竟能虚弱地睁开眼,含糊地要水喝了。
“苏…苏渺师兄…”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传来。负责照看药炉的林晚晴脚步匆匆地穿过庭院,脸上连日来的愁云被一种近乎狂喜的神情冲散,她冲到苏渺面前,声音都在发颤,“有效了!真的有效了!东厢房那个昨天吐得最厉害的李师弟,刚刚…刚刚喝下半碗药,竟安稳地睡过去了,没再呕吐!体温好像…好像也下来一点了!”
这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附近几个同样熬得形容憔悴的医堂弟子和帮忙的学子闻言,纷纷围拢过来,疲惫的脸上炸开难以置信的惊喜。
“当真?林师姐?”
“老天保佑!顾师兄和苏师兄的药方起效了?”
“我就说!苏师兄这些天不眠不休地试方子,肯定能行!”
小小的回廊下,压抑了数日的绝望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双双熬红的眼睛望向苏渺,充满了感激和一种近乎虔诚的信赖。苏渺被这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侧了侧身,避开那些直接的注视。他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颔首,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还需观察,不可大意。药不能停,症状记录要更细。”他顿了顿,补充道,“谢师兄改良的退热方也起了作用。”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浓郁药香和几分不羁气息的身影挤开了人群。谢临依旧是那副懒洋洋、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手里还捏着半块不知哪里顺来的桂花糕。他径直走到苏渺面前,桃花眼一挑,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语气是惯常的嫌弃:“啧,瞧瞧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别病人没倒你先趴下了。” 话音未落,他却动作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苏渺的手腕。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谢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内力便顺着手腕的经脉缓缓渡了过去。
暖流涌入,瞬间驱散了四肢百骸沉积的寒意和彻骨的疲惫。苏渺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谢临看似随意实则牢固地握着。他抬眼看向谢临,对方却只盯着他手里的桂花糕,仿佛刚才渡内力的人不是他。周围的议论声似乎小了下去,众人看着谢神医这别扭的关心方式,都默契地转开了视线,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药渣,”谢临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拍了拍手,仿佛不经意地提起,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四周,“处理干净没有?尤其是昨夜试方的那几炉,按我说的深埋了?” 他语气随意,眼神却带着医者的审慎。
林晚晴连忙点头:“回谢师兄,都按您的吩咐,埋在书院后山那片背阴的竹林下了,挖得很深。”
“嗯。”谢临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他收回搭在苏渺腕上的手,那股暖意也随之消失,留下一点微妙的余温。他拍了拍苏渺单薄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奇特的支撑感,“撑不住就滚回去睡会儿,别在这儿杵着碍眼。小爷我去看看那几个退热的,别是回光返照糊弄人。” 依旧是那副欠揍的语气,说完便晃晃悠悠地朝安置病人的厢房走去,留下一缕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药草清气萦绕在苏渺鼻尖。
夜色再次吞没了云麓书院,白日里那点微弱的希望仿佛也被浓重的黑暗稀释了。苏渺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回到那间暂时充作他研究药方和休息的小药房。烛火摇曳,在墙壁上投下他疲惫而清瘦的影子。顾砚不知何时来了,正坐在窗边的矮几旁,就着烛光凝神看着一封刚刚送到的书信。信纸是上好的青州宣纸,右下角印着一个古朴的“顾”字徽记。他眉头微锁,温润如玉的侧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凝重,连苏渺进来都未曾第一时间察觉。
苏渺没有打扰他,悄无声息地走到角落的药炉旁。那里堆放着林晚晴她们傍晚清理出来、准备明日再统一处理的废弃药渣。一股混杂着苦涩和各种草木气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拿起一根小竹签,习惯性地在微温的药渣堆里拨弄着,这是他从试方开始就养成的习惯,观察药渣的形态、色泽变化,有时能发现方子配伍在煎煮过程中细微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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