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是那毒…隔着这么远,竟能影响到自己?还是…因为那个人舔毒的动作,刺激了自己在侯府那些黑暗记忆深处最恐惧的部分?他脸色苍白,扶着木架稳住身体,目光死死盯住院中那个桀骜的身影,心中翻江倒海。
就在此时,书院的女医官秦筝提着药箱,在顾砚的陪同下匆匆赶到。顾砚看到谢临在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问,只是迅速安排人清理现场,维持秩序。
“谢…谢公子?”秦筝显然认识谢临,看到他正在施救,立刻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和询问。
“秦娘子来得正好。”谢临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此人中了‘蚀心草’混‘三步倒’的剧毒,我暂时用针封住了心脉和几处要穴,吊住他半口气。毒性猛烈,寻常解毒汤剂无用。我已让人去采‘紫背鬼针藤’,此物虽剧毒无比,却是以毒攻毒、化解这两味主毒的唯一生路。但需极快,此人撑不过半个时辰!”
秦筝闻言,脸色大变:“蚀心草?三步倒?这…这都是江湖上罕见的剧毒!怎会…”她不敢怠慢,立刻打开药箱,配合谢临,准备施救所需之物。
顾砚站在一旁,面色沉静如水,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混乱的现场和每一个在场者的面孔,最后,目光落在苏渺所在的格物院窗口,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和捂住胸口的手,眉头微微蹙起。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院中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谢临盘膝坐在中毒学子身边,一手搭在其腕脉上,闭目凝神,另一只手却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捻着自己左手的食指指尖。那指尖上,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异常的红痕正悄然蔓延,如同一条细小的毒蛇,顺着指腹向上爬行了一小段。那是舔舐毒针留下的痕迹,剧毒正顽强地试图侵入他的身体。
陈实终于连滚带爬地冲了回来,怀里抱着大把沾着泥土、叶子背面布满紫色绒毛的藤蔓植物,正是“紫背鬼针藤”。他跑得太急,几乎是扑倒在谢临面前。
“好!”谢临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他一把抓过那些藤蔓,看也不看,直接塞进嘴里,狠狠咀嚼起来!苦涩辛辣的汁液瞬间充盈口腔,甚至顺着他的嘴角溢出些许墨绿色的液体。他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眼神却无比专注和冷静。
“药臼!”他含糊不清地对秦筝喝道。秦筝立刻递上药臼。谢临将嚼烂的藤蔓残渣吐出,放入臼中,又加入秦筝准备好的几种药粉,自己咬破指尖,滴入几滴鲜血,然后飞快地捣杵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草木腥气和奇异辛辣的古怪气味弥漫开来。
药成糊状。谢临毫不迟疑地捏开中毒学子的嘴,将那一小团墨绿中带着血丝的糊状物尽数塞了进去,然后在他喉间穴位一按一捋,强迫他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谢临才长长吁出一口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甚至隐隐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灰紫色。他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墨绿汁液和血迹,动作粗鲁。然而,当他放下手时,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极其精准地扫向了格物院那扇半开的窗户——苏渺站立的位置。
四目相对。
隔着混乱的庭院,隔着惊魂未定的人群,两道视线在空中猝然相撞。
谢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方才施救时的专注、冷厉和凶悍尚未完全褪去,此刻却清晰地映入了苏渺苍白惊惶的脸。那眼神复杂得惊人,有审视,有探究,有毫不掩饰的锐利,甚至…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猎人发现稀有猎物般的兴味?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钩子,穿透了距离和窗棂,牢牢钉在苏渺身上,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瞬间剥开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暴露在对方的审视之下。
苏渺心头剧震,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避开这过于直接、甚至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然而,那双眼睛里的某种东西——或许是那抹挥之不去的邪气,或许是深处潜藏的、与他舔舐毒药时如出一辙的疯狂底色——竟像磁石般攫住了他,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地上那个本已气若游丝的中毒学子,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哑呻吟,随即“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腥臭的黑紫色淤血!
“吐出来了!吐出来了!”有人惊喜地喊道。
淤血吐出后,那学子急促的喘息竟奇迹般地平稳了一些,灰败的脸色也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回转。
秦筝立刻上前探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喜色:“脉象…虽然极弱,但毒气攻心的势头止住了!谢公子,有救了!”
人群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和议论。顾砚紧绷的嘴角也终于放松了一丝。
谢临却仿佛没听见。他依旧死死地盯着窗后的苏渺,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充满了玩味和一种近乎挑衅的兴味盎然。他抬起手,用那根刚刚被他无意识捻动过、此刻红痕已蔓延至指根的食指,遥遥地、极其轻佻地朝着苏渺的方向,虚虚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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