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快让开!”一个学子脸色煞白地冲进格物院大门,声音发颤,“不好了!东斋…东斋有人倒下了!浑身滚烫,还…还吐了黑血!”
“什么?!”
“谁?!”
“早上还好好的!”
“莫不是…时疫?!”
恐慌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在格物院内炸开。学子们瞬间乱作一团,人人自危。
顾砚脸色一凝,温润瞬间化为凝重。他放下手中的榫头,对苏渺快速道:“你留在此处,关好门窗,不要随意走动!”随即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高声指挥,沉稳的声音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慌什么!速去请医官!王焕,李胜,立刻带人封锁东斋入口,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其余人等,各自回斋舍,开窗通风,以清水净手,不得聚集议论!”
顾砚的果断处置稍稍稳定了局面。苏渺依言留在原地,心却揪紧了。他并非害怕,而是那学子描述的“吐黑血”症状,让他心头猛地一跳。在靖安侯府最阴暗的角落,他曾见过被嫡母暗中处置的下人,死前便是如此可怖的模样!那并非寻常时疫!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下意识地靠近窗边,透过雕花木格,紧张地望向外面。
骚乱的中心在东斋外的小院。几个学子远远围着,面无人色。院中地上,一个穿着东斋学服的少年蜷缩着,身体剧烈地抽搐,口鼻间不断溢出暗红近黑的污血,在青石板上洇开刺目的痕迹。两个稍大胆些的杂役正试图按住他,却被他痉挛的力气甩开。
“都散开!离他三步远!”一声清亮的断喝骤然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掠过人群,闯入院中。来人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出头,身形颀长挺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靛青布衣,袖口利落地挽至小臂,露出一截结实流畅的线条。他眉眼生得极好,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本该是俊朗的面容,却因一双微微上挑、此刻写满不耐烦的桃花眼和眉宇间那股子混不吝的桀骜之气,硬生生透出几分亦正亦邪的狷狂。
正是谢临。
他几步冲到倒地的学子身边,无视地上的污秽和旁人惊恐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一手闪电般扣住那学子抽搐的手腕,另一手拇指食指捏住其下颌,迫使他张开嘴。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旁边一个杂役惊魂未定地问。
“闭嘴!”谢临头也不抬,声音冷硬。他凑近那学子口鼻,极其短暂地嗅了一下,随即眉头狠狠拧起,眼中锐光一闪,像是嗅到了极其厌恶又熟悉的东西。他迅速从怀里摸出一个扁平的皮质小包,抖开,里面插满了长短不一、寒光闪闪的银针。他出手如电,三根细长的银针瞬间刺入那学子颈侧和头顶的穴位。令人心头发颤的剧烈抽搐竟奇迹般地减缓下来。
接着,他又飞快地捻出几根稍粗的针,刺入那学子胸腹几处大穴,动作精准迅捷,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与他外表的狂放不羁形成奇异的反差。
“不是时疫。”谢临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人耳中,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肯定,“是毒。”
“毒?!”人群瞬间哗然,恐惧被更大的惊疑取代。书院里怎会有毒?谁下的毒?
谢临没理会周遭的议论,他拔出一根刺在学子心口附近的银针,凑到眼前仔细查看针尖。阳光下,针尖上附着的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诡异幽绿色的液体,几乎难以察觉。他伸出舌尖,极其迅速地在那针尖上舔了一下!这个动作快得令人猝不及防,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凶悍。
“唔…”谢临眉头紧锁,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有些难看,额角似有青筋隐现。但仅仅一瞬,他便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冷硬表情,眼神却更加锐利如刀锋。
“去个人!”他扬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到后山靠东那片野崖下,找一种叶子背面有紫色绒毛、开小白花的藤!有多少采多少,连根拔!快!”他随手点了一个离得近、看起来还算镇定的杂役。
“我…我认得那藤!”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是东斋一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瘦小学子,叫陈实。他鼓起勇气站出来,“我…我去!我跑得快!”说完不等回应,转身就朝后山方向飞奔而去。
谢临没再说话,专注于控制中毒学子的情况。他手法极快,又下数针,封住几处血脉,那学子呕血的状况终于被暂时遏制,只是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命悬一线。
苏渺在窗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当谢临舔舐毒针的瞬间,苏渺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股极其尖锐、冰冷的刺痛毫无征兆地在他自己心口炸开!那不是幻觉,是真实的、仿佛被毒针刺中的剧痛!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木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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