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踏雪和流云在林间穿行时,暮色已像墨汁般晕染开来。林风将铜牌贴身藏好,冰凉的金属贴着心口,倒比怀里的清心符更能定心神。苏清月的流霜剑始终半出鞘,剑光在树影里忽明忽暗,像警惕的夜枭。
“还有三里地就到邻镇了。”苏清月拨开挡路的枝桠,流霜剑的寒气冻得草叶上的露珠簌簌往下掉,“客栈老板说的‘老熟人’,真是前朝的致仕官?”
林风点头,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轻响:“我爹的札记里提过,邻镇‘迎客来’客栈的掌柜姓秦,原是前朝的翰林院编修,因直言进谏被贬,才隐于市井开了家客栈。他最清楚影阁的底细——据说当年影阁能在京城立足,少不了翰林院的人暗中递消息。”
话音刚落,踏雪突然人立而起,对着前方的黑暗打响鼻。林风立刻按住它的马鞍,示意苏清月噤声。两人借着月光望去,只见林道尽头立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迎客来”三个字被虫蛀得只剩个轮廓,倒像是在黑暗里龇牙的鬼脸。
客栈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昏黄的油灯光,混着淡淡的酒气飘出来。林风刚要推门,门板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立在门内,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到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飘动。
“林将军的公子?”老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在转动,“二十年前你爹来借《影阁秘录》时,也是这么晚到的。”
林风心头一震——他从未说过父亲的身份。苏清月已握紧剑柄,却被老人抬手拦住:“别紧张,流霜剑的寒气都冻着我这把老骨头了。”他侧身让开,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进来吧,影阁的人没那么快追来,他们在搜山神庙附近的林子呢。”
客栈里弥漫着陈年酒坛的酸香,柜台后堆着半人高的旧书,封皮上大多写着“起居注”“时政录”之类的字样。老人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光映出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沟壑。
“秦掌柜。”林风拱手,“晚辈林风,奉家父遗命来取《影阁秘录》。”
老人却笑了,胡须抖得像风中的枯草:“你爹当年也是这么说的,结果看完秘录,在我这客栈住了三个月,临走时说‘这水太深,别让孩子沾’。”他给两人倒上热茶,茶碗边缘缺了个口,“现在倒好,你不仅沾了,还把影阁的铜牌都摸了。”
苏清月捧着茶碗的手一顿:“您知道铜牌的事?”
“影阁的‘溪’字铜牌,一共只有三枚。”秦掌柜的拐杖在地上画了个圈,“一枚在首领手里,一枚给了掌刑的‘黑无常’,最后一枚……”他看向林风,“在你母亲手里。”
林风手里的茶碗差点脱手:“您认识我娘?”
“何止认识。”老人往灶膛里吐了口烟,火星子溅起来,“你娘当年是影阁的‘白无常’,专管密信传递。那铜牌上的云纹,是她亲手刻的——你看这弧度,像不像流霜剑的剑气?”
苏清月下意识地摸了摸剑鞘,果然,流霜剑的冰纹与铜牌云纹的弧度几乎重合。林风却只觉得心口发闷,父亲的札记里从未提过母亲的身份,只说她是“溪边浣纱的女子”。
“你娘当年为了护你,才脱离影阁。”秦掌柜的声音沉了下去,拐杖尖在地上戳出个小坑,“影阁首领恨她带走铜牌,派黑无常追了三年。你爹带着她躲进冰封谷,才保下你这条小命。”
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秦掌柜迅速吹灭油灯:“来了!躲进地窖!”他掀开柜台后的暗门,一股霉味涌出来,“秘录在窖里的木箱里,自己找!”
林风拽着苏清月跳进地窖时,正听到客栈门被踹开的巨响。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吼:“秦老头!看见两个带刀的年轻人没?”
“客官说笑了,”秦掌柜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谄媚,“这荒镇哪有带刀的?倒是刚才有个卖柴的,扛着斧头往西边去了……”
地窖里漆黑一片,苏清月点燃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下,果然见角落里堆着个红木箱。林风撬开铜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册蓝封皮的书,最上面那本的封面上,“影阁秘录”四个字是用银线绣的,摸上去还有点扎手——竟是用细小的针脚绣出来的。
“你看这个!”苏清月抽出其中一册,火折子凑近了些,只见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影阁的组织结构图,“白无常……职责:传递密信,精通易容。画像……”她的声音顿住了。
林风凑过去,只见画像上的女子眉眼弯弯,腰间挂着块月牙形的玉佩,竟和他贴身戴的那块一模一样。画像下写着一行小字:“白无常,苏氏,清月,擅使流霜剑。”
“苏清月?”林风猛地看向身边的人,火折子的光映得她脸色发白。
苏清月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画像:“我娘说,我这名字是外婆取的,还说这剑是祖传的……”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剑鞘里抽出流霜剑,剑身上刻着的“清月”二字在火光下格外清晰,“原来……我外婆就是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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