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城主殿,气氛凝重如铁。
城主星熠面沉似水,压抑的怒火在眼中翻涌。他死死盯着站在殿中,犹自梗着脖子的小女儿星棠。
“看看你干的好事!”星熠的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雷霆之怒,“你可知道张易在黑风城意味着什么?那是盘踞地底的蛟龙!你竟敢在他的地盘上,当众把他的独子打得半死?!”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杯盏轻响:“为了平息那老匹夫的怒火,老子赔出去的东西,够你再建一座坊市!你可知错?!”
星棠眼圈微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他……他当众掀女儿的裙子!难道父王要女儿白白受辱,任人轻贱?难道我们黑风王族的脸面,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放肆!”星熠厉声呵斥,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但更多的是冰冷的现实,“脸面?脸面能当饭吃,能挡刀兵吗?!你可知张家在黑风城根植多深?若非他们无意争那明面上的城主之位,你以为为父能坐稳这把椅子?一旦撕破脸皮,鱼死网破,黑风城顷刻间就会被虎视眈眈的邻城瓜分殆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将一个精致的玉盒重重拍在桌案上:“拿着!这是‘生肌活血丹’,价值非凡。去!给张家那混账小子赔礼道歉!立刻!马上!”
星棠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从小被捧在手心、骄纵蛮横的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父亲,如今竟逼着她去向那个下流胚子低头!
屈辱和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她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恨意:“要我给他道歉?不如一剑杀了我!什么黑风城主?连伤害自己女儿的人都得卑躬屈膝去求饶!这城主,不当也罢!”
“你……你!”星熠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星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好!好得很!若黑风城没了,这城主府就是一片焦土!你若执意不去……”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一片决绝,“收拾东西,拿上盘缠,离开黑风城,永远别再回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星棠脸上的倔强寸寸碎裂,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她缓缓垂下头,再抬起时,眼中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决然。
“丹药……给我。”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星熠一愣,似乎没料到女儿突然服软,脸上挤出一丝宽慰,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苦了你了,好女儿。身为王族,能屈能伸方为大器。记住,今日之辱,是为了他日……”
星棠根本没听进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滋长:同归于尽! 与其忍辱负重,甚至可能再遭那淫贼的亵渎,不如拉着他一起下地狱!她娇生惯养十几年,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死亡,此刻竟是解脱与报复的唯一途径。
她一把抓起玉盒,头也不回地冲出大殿。
张府。
尽管发生了那场风波,当王女星棠踏入府门时,迎接她的侍女们脸上依旧挂着训练有素的热情笑容。只是那笑容背后,难掩一丝对自家少爷行径的鄙夷。当得知星棠竟是来“赔礼道歉”时,侍女们眼底深处掠过的不屑几乎化为实质。
王族?呵,在张家面前,还不是得乖乖低头?
看来这王女,也不过如此。
那无声的轻蔑如同细针,密密麻麻扎在星棠心头,让她的杀意愈发沸腾。她强忍着拔剑的冲动,只想快点见到张望,然后——送他上路!
此时,张府大厅内,气氛同样微妙。
张家家主张易正板着脸训斥儿子:“……嚣张跋扈也要有个限度!那星棠是你能招惹的?光天化日之下掀人裙摆,简直混账至极!再这般无法无天,哪天横尸街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张望垂手而立,表面上一副洗心革面、虚心受教的模样,连连点头称是。心里却在疯狂吐槽:爹啊,您儿子早就在街头“横尸”过一次了!要不是我魂穿过来,您老这会儿就该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他这副异常“乖巧”的样子,反倒让张易心头疑窦丛生。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何时这般老实过?莫非真被打开窍了?
张易狐疑地打量着儿子,忽然大手一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啪”地落在张望脚边:“拿着!出去散散心,吃喝玩乐都行。若真看上了哪家姑娘,跟爹说,爹亲自去给你提亲!”他顿了顿,语不惊人死不休,“……就算是那个王女星棠,只要你真心喜欢,为父也不是不能想办法!”
张望心头剧震,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我勒个活爹!这……这也能操作?!什么女人都能办?还有这种好事?!
就在张望被这“父爱如山”砸得晕头转向之际,一名侍女在大厅外通报道。
“老爷,黑风城城主之女星棠前来求见。”
冷漠如刀的声音回应道:“让她进来。”
星棠虽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但当她步入张家大厅看到张易那一刻,可怕的气场让她不得不低下头收起了她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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