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泼翻的墨,连最亮的星子都躲进了云层。
石洼村早已沉睡,只有几声犬吠零星响起,又很快被山风吞没。
小林躺在草屋的木板床上,眼皮沉得发黏,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十年了,他几乎每天都在等待中度过,神经早已被磨得像绷紧的弦,稍有异动就会惊醒。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咔咔”声钻进耳朵。
那声音很特别,不像虫鸣,也不像风吹草动,倒像是……某种硬壳在摩擦转动。
小林猛地睁开眼,心脏“咚咚”跳了起来。他抹黑穿上鞋,抓起墙角的油灯,快步冲出草屋。
月光透过薄雾洒在向日葵田上,把花盘的影子拉得老长。
眼前的景象让小林瞬间屏住了呼吸——他种的十几株向日葵,此刻竟全部转了方向。
以往,无论白日黑夜,这些花盘总会精准地追随太阳或月亮的轨迹,可现在,它们的花盘齐齐扭转了九十度,不再看向天空,而是一致朝着西北方的深山。
那里是村子猎户们最忌讳的区域,据说最近常有异常庞大的野兽出没,连经验最丰富的老猎户都不敢轻易靠近。
更诡异的是花盘本身。那些原本只是边缘泛着淡金的绒毛,此刻竟像被注入了活水,光芒顺着绒毛的纹路流动,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点,连成一片朦胧的光晕。
空气里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不是花香,倒像是某种能量在蒸腾时散发出的气息。
小林放轻脚步,慢慢走近最老的那株向日葵。
这株是他十年前种下的第一株,花盘比其他的都大上一圈,此刻转动的幅度也最明显,花盘中心的籽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轻轻颤动,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花盘边缘的绒毛。
“嗡——”
一股清晰的温热感顺着指尖传来,像握住了一块被阳光晒暖的玉石,却又带着更鲜活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到心脏。
这感觉和过去十年里的任何一次触碰都不同,不再是普通植物的温凉,而是一种……苏醒的脉动。
小林的心跳更快了。他猛地看向脑海里的系统面板,那行“向日葵:未激活”的灰色字样依旧静静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可眼前的景象、指尖的触感,都在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错觉。
这些沉默了十年的向日葵,在今夜,在这片诡异的月色下,真的有了反应。
他蹲下身,凑近花盘仔细观察。
中心的籽实颤动得越来越快,甚至发出了极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花盘转动的角度也在微调,似乎在锁定某个方向。
西北方的深山里,此刻静得反常,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山风穿过树林的呜咽,听着格外疹人。
“十年了……”小林低声呢喃,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们到底在等什么?”
没有回应。
只有花盘依旧朝着深山,绒毛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
小林索性在田埂上坐了下来,油灯放在身边,昏黄的光线下,他能看到自己映在花盘上的影子。
十年前刚穿越来时,他还是个对着系统满心期待的毛头小子,以为很快就能解锁植物、大展身手。
可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日复一日的等待,把最初的热情磨成了近乎固执的坚持。
村民的嘲笑、生活的压力、自我的怀疑,像潮水一样反复冲刷着他,好几次他都差点拿起锄头把这些花全部铲掉。
是李伯的话,是心底那点不甘,让他撑了下来。
“山里的事,说不清道不明,你觉得该做,就做下去。”
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在悄然发生。
他守在田边,不知过了多久。
油灯里的油渐渐耗尽,光越来越暗,最后彻底熄灭。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东方的天空透出淡淡的青色,血月的光晕终于开始消退。
就在这时,向日葵们又有了动静。
它们转动的幅度慢慢放缓,花盘开始一点点转回东方,重新对准即将升起的太阳。
绒毛上的光芒如同退潮般渐渐黯淡,最后只剩下边缘一点极淡的金色,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那股温热的脉动也随之减弱,直到消失不见,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小林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腿。他再次触碰花盘,只感觉到普通的凉意,和过去十年里无数个清晨一样。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抬头望向西北方的深山,天边的鱼肚白已经染上了朝霞,可那片山林依旧被厚重的晨雾笼罩,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仿佛有一头蛰伏的巨兽,正在雾霭深处缓缓睁开眼睛。
小林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草屋。他得好好准备一下,无论是为了那些终于有了反应的向日葵,还是为了身后这个宁静却暗藏危机的村庄。
他有种预感,等待的尽头,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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