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键盘的敲击声和室友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但这一切，都与周远无关。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周氏猜想那精妙绝伦的证明过程，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一帧帧地闪过。
他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挠。
痒痒的，难受得紧。
他就是这种性格，一旦心里装了事，就总想着立刻把它办完。
可这件事，偏偏是他现在绝对办不到的。
这种感觉，简直是一种折磨。
这一夜，周远失眠了。
……
与此同时。
百川大学，数学系办公楼，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王羽正教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咖啡，猛灌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他面前的桌子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论文。
都是大四学生的毕业论文。
作为系里的资深教授，每年审阅毕业论文都是他最头疼的工作之一。
大部分论文都写得一塌糊涂，逻辑不通，错误百出，看得他血压飙升。
“又是一群混子。”
王羽正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
论文题目是《在随机过程的拉普拉斯变换及其性质》。
一个中规中矩的题目。
王羽正没什么精神地翻开了第一页。
可只看了几行，他那有些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咦？
这篇论文的引言部分，写得相当漂亮。
简洁，精准，对研究背景和现状的概述非常到位，完全不像一个本科生能写出来的水平。
他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继续往下看。
越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是惊诧。
从模型的建立，到定理的推演，再到最后的结论分析，整篇论文思路清晰，逻辑环环相扣，论证过程严谨得滴水不漏。
其中对一个关键引理的证明，更是用上了一个非常巧妙的技巧，连他这个常年研究随机过程的老教授，都觉得眼前一亮。
“这……”
王羽正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有些不敢相信。
“这水平，直接拿去投SCI都绰绰有余了！”
一个本科生的毕业论文，能达到这种水准？
他立刻翻到封面，看了一眼作者的名字。
然后，他皱起了眉头。
这个学生他有印象，平时在班里成绩中等，表现平平，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类型。
就他，能写出这种水平的论文？
王-羽正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代写！
而且是找了高手代写！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学术不端！
这是他最痛恨的行为！
他立刻打开电脑，将论文电子版导入了学校的查重系统。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重复率：1.3%。
王羽正愣住了。
这么低的重复率，基本可以排除抄袭的可能。
“不是抄的……那就是纯原创的代写？”
他的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烧得更旺了。
能原创出一篇SCI级别的论文来给本科生当作业，这是什么性质？
这是对学术的公然践踏！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班的学生，这么大胆！
他压着火气，开始翻阅这个班级的其他论文。
很快，他又翻到了一篇让他眼前一亮的论文。
《关于马尔可夫链收敛速度的一个注记》。
同样的，思路清奇，论证完美。
王羽正的心一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翻开封面。
作者是另一个他没什么印象的学生。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翻。
第三篇……
第四篇……
第五篇……
一个小时后，王羽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捏着整整十一篇论文，手都有些发抖。
这十一篇论文，题目各不相同，涉及了随机过程的各个分支。
但它们的内涵，它们的行文风格，那种简洁而深刻的数学美感，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毫无疑问，这十一篇达到惊人水准的论文，全部出自同一人之手！
王羽正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写出十一篇不同方向，且每一篇都具备SCI水准的数学论文？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就算是让他这个教授来干，也得被榨干了不可！
他胸中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混杂着震惊、荒谬，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好奇。
这个人……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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