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的初步安定,如同给疲惫的舟船找到了避风的港湾,让团队得以喘息,也将更多精力投向更深层次的生存建设。食物的稳定获取、武器的升级、硝土的初步利用,这些成就固然可喜,但一些基础的、关乎生活质量的短板,也日益凸显出来。
最迫切的问题,出现在炊具和储水容器上。他们从落霞镇带出的几个陶罐,在连月的颠沛流离和频繁使用中,早已是裂痕遍布,修补了多次,每次烧水煮食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刻就彻底碎裂。储存净水和食物的容器更是严重不足,限制了他们的物资储备能力和活动半径。
这一日,春婶在熬煮一锅混合了粟米和块茎的浓粥时,那个使用最频繁、也是修补次数最多的宽口陶罐,终于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后,底部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滚烫的粥水瞬间涌出,浇灭了部分篝火,腾起大股蒸汽,所幸没有伤到人。
看着地上狼藉的粥水和那个彻底报废的陶罐,春婶心疼得直掉眼泪,王氏也是唉声叹气。这个陶罐,承载了太多路上艰难的记忆,它的碎裂,仿佛也敲响了一个警钟——不能总是缝缝补补,必须拥有自己制造器皿的能力了。
“我们必须自己烧制陶器。”沈云疏看着那堆碎片,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个念头在她心中盘桓已久,只是之前条件太过恶劣,无暇他顾。如今,外部威胁暂时解除,内部秩序初步建立,是时候解决这个基础问题了。
烧陶,对于这个团队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的领域。沈云疏所知的,也仅仅是一些最基础的理论,比如需要合适的粘土、需要塑形、需要阴干、最后需要高温烧制。具体如何操作,火候如何控制,会不会开裂,全是未知数。
但这并没有吓退他们。探索和创造,本就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本能。
寻找粘土的任务,落在了对周围环境最熟悉的林栖和精力最旺盛的沈云墨身上。沈云疏根据记忆,告诉他们注意河边低洼地、或者某些特定岩层下的土壤,要那种细腻、粘性大、可塑性强的。
两人出去探寻了大半日,回来时带回了几种不同颜色和质地的土壤样本。有泛黄的、有偏红的、还有一种是灰白色的。沈云疏一一用水和泥测试,用手揉捏,感受其粘性和可塑性。最终,她选中了一种位于地下河一条细小支流岸边、颜色深红、质地极为细腻粘稠的粘土。这种粘土手感顺滑,揉捏后不易开裂,似乎品质不错。
粘土的发现地点距离洞穴有些距离,搬运成了问题。沈云疏索性决定,将初期的陶器作坊,就设在靠近粘土源的河边。那里取水方便,空间也相对开阔。当然,安全是第一位的。林栖仔细勘察了那片区域,选择了一处背靠石壁、视野开阔且易于警戒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枯燥而充满期待的制坯过程。沈云疏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一点点想象力,带领着王氏、春婶、阿禾和大丫,开始了最原始的陶艺创作。没有转盘,他们就用手捏、用木板拍打、用圆滑的卵石内外打磨。
过程并不顺利。起初捏制的坯体,不是厚薄不均,就是容易坍塌。好不容易做出几个像碗像罐的形状,在阴干的过程中,又因为收缩不均而开裂了好几个。失败并没有让他们气馁,反而激起了好胜心。沈云疏不断调整着粘土的干湿程度,尝试掺入少量细沙来改善性能,并严格控制阴干的速度,将其放置在通风但无阳光直射的地方。
周砚虽然无法参与体力劳动,但他敏锐的观察力派上了用场。他注意到,那些成功阴干、没有开裂的坯体,往往形状更加规整、对称,受力均匀。于是,他让沈云墨按照他口述的规格,用木棍和绳子制作了几个简单的圆规和标尺,用来规范坯体的大小和形状,确保器壁厚度一致。
“力之所致,均衡则固。”周砚看着沈云墨用新工具辅助做出的、明显规整了许多的陶坯,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与他习武时追求的力量运用,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调整后,他们终于成功阴干出了一批形状各异、但基本完好的陶坯。有碗、有罐、有钵,甚至还有沈云疏尝试制作的、用来蒸馏提纯的带流口的器皿雏形。看着这些由自己亲手从泥土塑造而成的、散发着泥土清香的素坯,每个人都充满了成就感,仿佛在创造一个小小的奇迹。
最关键的烧制环节到来了。这需要持续的高温,以及对火候的精准控制。林栖再次展现了他对“火”的深刻理解。他没有选择简单的露天堆烧,而是在选定的作坊地点,亲手垒砌了一个简易的竖穴窑。他用石块和粘土砌成一个馒头状的窑室,下面留有火膛和通风口,上面有排烟孔,结构虽然原始,却蕴含了提高窑温、均匀受热的基本原理。
烧窑的那一天,气氛庄重而紧张。所有完好的陶坯被小心地放入窑室,彼此间用小块木炭隔开,防止粘连。然后,林栖亲自点燃了火膛中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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