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四年,三月。
浩瀚的东海不再平静,一支承载着帝国百年怒火与钢铁意志的庞大舰队,正以无可阻挡之势,犁开万顷碧波,直扑日出之地。
八艘“破浪级”战舰如同浮动的钢铁山峦,冰冷的侧舷炮窗闪烁着死亡的幽光,周围簇拥着经过强化、满载弹药与精锐陆战队的辅助舰船。日月龙旗在海风中猎猎狂舞。
旗舰“扬威号”舰桥,东征大将军马武如山岳般矗立。他古铜色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唯有眼眸中燃烧着近乎实质的冰焰。
临行前,陆仁紧握他的手,只说了八个字:“弹药管够,放手去打!” 此刻,他脚下这艘巨舰的底舱,堆满了足以将一座城池夷为平地的炮弹和火药。
“将军,前方即将抵达壹岐岛!哨探回报,岛上倭寇似乎有所警觉,但防御依旧松散!”副将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马武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警觉?太晚了。传令:各舰进入一级战备,炮门全开!目标,壹岐岛所有可见的码头、船只、建筑!告诉炮队,不用节省弹药,把这座岛,给我从头到尾洗一遍!”
“是!”命令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入舰队的每一根神经。
在指挥舱内,王阳明凝视着海图,他的平静与外面的肃杀形成微妙对比。当马武走进来,他指向壹岐岛:“将军,倭寇惯恃地利,善于近战偷袭。我军之长,在于绝对的火力与距离。当以泰山压顶之势,摧其筋骨,碎其肝胆,使其未接战而胆先寒。”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此战,不为占领,不为谈判,只为惩戒与毁灭。当以最猛烈之炮火,宣告天兵之至,亦让九州诸藩看清,庇护豺狼之下场。”
马武重重一拍海图:“正合我意!先生且看,我如何将这壹岐岛,变成倭寇的炼狱!”
三月十五,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壹岐岛如同海上一块沉睡的墨斑,薄雾缭绕,隐约可见零星灯火。
岛上的倭寇大多还在梦中,或是酗酒酣睡,仅有少数哨兵抱着陈旧的铁炮,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浑然不知死神已张开黑色的羽翼。
大明舰队如同幽灵般悄然迫近,在精确计算的最佳射程边缘,八艘“破浪级”战舰缓缓横过舰身,巨大的侧舷完全暴露,上下两排超过四十个黑洞洞的炮口,如同深渊的眼眸,冷冷地锁定了岛屿。
马武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没有给岛上任何反应的时间。他猛地抽出佩刀,指向那片黑暗的陆地,声音如同寒铁交击:
“全舰队!右舷火炮!高爆弹、链弹、实心弹混合装填!十轮急速射!开火!”
“轰隆隆——!!!”
天地失色,海啸山崩!
第一轮齐射的巨响,就仿佛上百个雷霆同时在耳边炸裂!整个海面都在剧烈的轰鸣中颤抖!“破浪级”战舰庞大的舰身被恐怖的后坐力推得横向移动,白色的硝烟如同怪兽吐息,瞬间将舰队笼罩!
下一秒,壹岐岛的海岸线被无数团骤然爆开的炽烈火焰所覆盖!
“咻——轰!!”高爆弹拖着凄厉的尾音,精准地砸入倭寇聚集的营地区域,猛烈爆炸,将木结构的房屋、窝棚连同里面的人体一起撕成碎片,燃起冲天大火!
“咔嚓——哗啦!”链弹高速旋转着扫过停泊在码头的倭船,如同死神的镰刀,轻而易举地将桅杆、帆索乃至脆弱的船体拦腰切断!木屑横飞,船只倾覆,落水的倭寇在燃烧的油污和破碎的船骸中绝望挣扎。
“咚!砰!!”沉重的实心铁球以无可阻挡的动能,狠狠砸击在沿岸任何看似像工事的物体上——简陋的土垒被轰开缺口,木质望楼被直接洞穿崩塌,甚至岸边的岩石也被崩裂出巨大的豁口!
这仅仅是开始!
根本不给岛上任何喘息之机,第一轮炮击的硝烟尚未散尽,第二轮、第三轮……仿佛永无止境的死亡之雨,带着大明帝国积蓄百年的愤怒,带着陆仁“弹药管够”的底气,带着马武冷酷无情的意志,一遍又一遍地洗礼着壹岐岛!
“装填!快!他娘的都给老子快!”各舰的炮长大吼着,炮手们汗流浃背,却动作迅捷如电。清理炮膛,填入新的药包和炮弹,夯实,点火……整个流程在平日严酷到极致的训练下,变成了高效而致命的杀戮循环。
炮管被打得通红,需要不断泼水降温,蒸腾起大片白雾,与硝烟混合,让战舰如同在云雾中喷吐烈焰的魔神。
十轮!整整十轮混合弹种的饱和式打击!
当炮声终于暂时停歇,整个壹岐岛沿岸已面目全非。原本的码头区化为一片漂浮着碎木和尸体的火海,所有船只,无论大小,尽数被摧毁。
沿岸的建筑群几乎被从地图上抹去,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在焦土上扭曲燃烧的梁柱。浓烟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焦糊味和浓郁的血腥气。侥幸未在首轮炮击中丧生的倭寇,此刻也大多被震得双耳流血,精神崩溃,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废墟间哭嚎狂奔,或像鸵鸟般将头埋进废墟,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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