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但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已然在京师的权贵圈中涌动。
这股热流的中心,便是西山兴业总局那座源源不断产出财富与奇迹的“宝山”,以及其背后那位年轻的掌舵人——陆仁。
年前御前会议上汇报的那一串惊人数字,经过有意无意的流传,早已不再是秘密。
二百五十八万两的盈余!这几乎相当于一些富有省份一年的税赋总和!而更让当初那些或是出于情面、或是抱着试一试心态投钱的股东们狂喜的是,他们真的拿到了真金白银的分红!
分红仪式虽未大张旗鼓,但那份沉甸甸的实惠,却比任何广告都更具冲击力。当初投入一百两,如今竟能分得数十两甚至上百两的红利!回报率之高,令人瞠目结舌。那些早期入股的股东,恨不得给陆仁立长生牌位。
而反应最“热烈”的,莫过于寿宁侯张鹤龄和建昌侯张延龄这两位国舅爷。
他们当初凭借着身份,硬是挤上了西山这辆快车,如今尝到了甜头,那点投入早已翻着跟头回来了。新年刚过,两人就迫不及待地联袂拜访西山,那热情谄媚的劲头,与初次谈判时的倨傲判若两人。
“陆贤弟!恭喜发财啊!”张鹤龄一见面就亲热地揽住陆仁的肩膀,仿佛多年老友,“哥哥我真是没看走眼!贤弟真是财神爷下凡!”。
张延龄在一旁搓着手,满脸堆笑:“是啊是啊!陆大人,不,陆贤弟!这西山在你手里,真是点石成金啊!往后还有什么好买卖,可千万记得带上我们哥俩!”
陆仁心中暗笑,面上却客气道:“二位侯爷过奖了。西山略有盈余,全赖陛下洪福,诸位股东信任,及上下员工用心罢了。”
“诶~贤弟过谦了!”张鹤龄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贤弟啊,你看…这西山买卖如此红火,能不能…再发些股份?哥哥我手头还有些闲散银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投在贤弟这里,踏实!”
张延龄也连忙点头:“对对对!多少钱一股,贤弟你开口!”
陆仁早就料到他们会如此,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二位侯爷,非是陆某不愿。只是这西山章程乃陛下钦定,股份数额固定,意在永续经营,岂能随意增发,稀释原有股东之利?此事…难办啊。”
两位国舅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满脸失望。
陆仁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充满诱惑力的光芒:“不过…二位侯爷若真有意更大的财路,眼前倒是真有一桩关乎国运、利益滔天的大买卖,只是前期投入巨大,风险亦高,不知二位侯爷可有兴趣?”
“哦?!”两人眼睛立刻又亮了,“什么买卖?快说说!”
“贤弟但说无妨!风险怕什么!有财一起发!”
陆仁微微一笑,命人取来一幅巨大的海图(是他凭借记忆和零碎资料重新绘制的),铺在桌上,手指点向了那一片无垠的蓝色:“二位侯爷可知,这万里海疆之外,是何等世界?”
他开始了精心准备的“画大饼”时间,从西洋香料群岛的财富,到南洋诸国的物产,再到那传说中的高产作物(如土豆、玉米、红薯),描绘了一幅“片板下海,黄金万两”的瑰丽画卷。
“…然而,欲行此滔天巨利,非有坚船利炮不可。如今朝廷海禁,民间片板不得下海。但若由西山牵头,以‘官督商办’之名,建造足以远航之巨舰,组建船队,则名正言顺。届时,不仅能互通有无,赚取巨利,更能扬我国威于海外!其利,又岂是区区西山煤窑可比?”
两位国舅听得呼吸急促,眼睛发直,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海。他们虽不懂航海,但懂利润!陆仁描绘的蓝图,比西山现有的产业宏大了何止百倍!
“干!必须干!”张鹤龄一拍桌子,“贤弟你说,要投多少?哥哥我砸锅卖铁也跟了!”
“算我一份!谁不干谁是傻子!”张延龄也激动不已。
陆仁心中暗笑,面上却郑重道:“此事体大,尚需详细筹划,更需陛下首肯。二位侯爷若有心,可先暗中筹措资金,搜集相关物料、人才。待时机成熟,陆某定当第一个通知二位。”
先用一个更大更诱人的饼稳住这两位见钱眼开的国舅,省得他们整天盯着西山这点股份。至于造船出海,确实是他下一步的计划,拉上这两位能量不小的皇亲国戚,也能减少许多阻力。
送走了满怀憧憬、已经开始琢磨去哪搞钱的两位国舅,陆仁迎来了另一批更让他激动的“客人”。
派往南京搜寻海图和船匠的精干队伍,历经数月艰辛,终于回来了!他们不仅带回了整整两大箱泛黄、脆弱却无比珍贵的海图、造船笔记(大多是零散抄本或后人凭记忆绘制补充的),更重要的,是请回了三位年逾花甲、皱纹里都刻着风浪痕迹的老船匠!
这三位老师傅,其祖辈皆是当年龙江宝船厂的骨干匠人,家学渊源,虽然宝船巨舰的技艺已大部分失传,但他们仍掌握着福船、广船等优秀船型的核心建造技术,对帆索、舵系、水密隔舱、抗风浪结构等有着极深的造诣和理解。他们是活着的航海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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