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65年,对于司马家族而言,是一个承前启后的关键年份。权臣司马昭在完成灭亡蜀汉、受封晋王等一系列“收购”前置工作后,却没能等到最后敲钟的时刻便因病去世。这最后的临门一脚,便落在了其长子,时年二十九岁的司马炎身上。
司马炎接手的,是一个已经被他祖父、伯父和父亲三代人精心打理、几乎剔除了所有反对派的成熟“准帝国”。曹魏公司的董事会(朝堂)早已是司马家的一言堂,皇帝曹奂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用商业术语说,母公司(曹魏)的资产、负债、人员、业务已全部被子公司(晋国)实质控制,只差最后一道“股权变更”和“工商注册信息变更”的法律程序。
因此,司马炎的“创业”过程,堪称史上最轻松的CEO上位。他不需要像刘备那样颠沛流离,也不需要像曹操那样东征西讨,他甚至不需要像他父祖那样在暗流中隐忍搏杀。他做的,仅仅是按照历史的剧本,走完一个早已写好结局的流程。
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晋王。随后,他麾下以贾充、裴秀为首的一批“员工”,便开始积极“劝进”,制造舆论,声称天命和民心都已从曹家转移到司马家。这就像公司里的高管们联名上书,请求控股子公司正式兼并奄奄一息的母公司。
一切水到渠成。公元266年2月8日(魏咸熙二年十二月丙寅),司马炎仿效当年曹丕受禅的故事,在洛阳南郊设坛祭天,举行盛大的“禅让”典礼。魏帝曹奂“自愿”将皇位让给贤德的司马炎,司马炎在三次“谦让”之后,才“不得已”地接受了天命。
于是,晋朝正式宣告成立,司马炎即晋武帝。曹魏公司被正式“收购”,并更名为“晋朝集团”,重新挂牌上市。司马炎站在受禅台上,接受百官朝贺,心中想必是志得意满。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上了父亲为他铺就的皇帝宝座,成为了这个新兴庞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然而,轻松得来的果实,往往也意味着对创业艰辛的体会不深,对守业维艰的认识不足。司马炎的“捡漏”开局,固然幸运,但也为他日后在公司治理上的一系列“骚操作”,埋下了最初的伏笔。
【跨时空吐槽】
李世民(略带不屑):“司马炎这皇帝位,得来全不费工夫。祖父、伯父、父亲三代人把路都给他铺平了,连块绊脚石都没留下。这等顺境登基的皇帝,怕是难以体会创业之艰,守成之难。且看他如何经营这份偌大的家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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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拼图:碾压式的“市场垄断”
西晋公司虽然成功上市,但当时的资本市场并未完全统一。在东南方,还有一家由孙权家族创立的“东吴集团”仍在运营。这家公司历史悠久,但到了孙权的孙子、暴君孙皓手中时,已是内部管理混乱,员工(百姓)怨声载道,离心离德。
对于志在天下的司马炎来说,东吴的存在,就像眼中钉、肉中刺,是他实现“市场垄断”梦想的最后一块拼图。完成统一,不仅是功绩,更是合法性来源——证明他司马氏取代曹魏,是真正有能力结束乱世、一统江山的。
然而,灭吴之议,在晋朝内部却经历了漫长的争论。以贾充、荀勖为首的大部分元老重臣持反对意见。他们的理由是:
· 风险论: 东吴有长江天险,水军强大,且地处南方,气候炎热,北方士兵不易适应,贸然进攻风险太大。
· 成本论: 刚刚吞并蜀汉,需要时间消化,公司资源应集中于内部整合,而非盲目扩张。
· 保守论: 维持现状,等待东吴内部自行崩溃,是更稳妥的策略。
只有少数如羊祜、杜预、张华等有远见的大臣,力主速战速决。他们指出,孙皓暴虐,东吴人心尽失,正是统一的最佳时机;而且晋朝实力远胜东吴,只要战略得当,必能成功。
司马炎内心是渴望建立这不世之功的。他采取了支持主战派的策略,但过程却显得犹豫和拖延。他先是在荆州前线任命最具战略眼光的羊祜负责对吴事务。羊祜在任十年,不仅积极备战,更通过“怀柔”政策(对吴国百姓、军队广施恩信),极大地瓦解了对方的斗志和防御决心,为日后平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堪称“隐形并购专家”。
羊祜临终前,举荐杜预接替自己。同时,益州刺史王濬也在上游建造了庞大的舰队。一切准备就绪。
公元279年,在杜预、张华等人的一再催促下,司马炎终于下定决心,发动了总攻。他调动二十万大军,兵分六路,以贾充为大都督(名义上的总指挥,实则反对),实际由杜预、王浑、王濬等将领执行,大举伐吴。
这场“并购战”的过程,几乎是碾压式的。东吴在孙皓的统治下,防务松弛,士气低落。晋军所到之处,吴军望风而降。王濬的庞大舰队从益州顺流而下,冲破东吴在江中设置的铁锁铁锥,直抵建业城下。
孙皓见大势已去,只得仿效当年的刘禅,面缚舆榇,向王濬投降。存在了五十多年的东吴集团,正式被晋朝集团“并购”。
至此,自东汉末年群雄逐鹿开始,近一百年的分裂割据局面宣告结束。司马炎领导的晋朝集团,完成了对全国市场的垄断。
【跨时空吐槽】
康熙(评价统一之战):“这灭吴之战,实是水到渠成。羊叔子(羊祜)十年经营,已断东吴根基;杜元凯(杜预)等人顺势而下,方能势如破竹。司马炎虽有犹豫,但最终能采纳正确意见,完成一统,也算不负此位。这份功业,足以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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