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商家堡核心区域,商老太所居的“颐年堂”更是戒备森严。
原本属于她的心腹护卫已被尽数替换,由阎基带领着可靠人手,在外围层层把守。
胡斐与南宫宸的到来,让守卫们精神一振,纷纷行礼。
颐年堂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人去楼空的冷清。
华丽的陈设依旧,却再也压不住那股弥漫的颓败与阴谋的气息。
“南宫兄弟,你确定密室在此?”胡斐环顾这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厅堂,目光如电,扫过书架、博古架、墙壁上的字画,并未发现明显机关。
“家师札记中提及,商老太生性多疑,其密室入口必在卧榻之侧,且与镜奁有关。”南宫宸根据原着记忆,给出了关键提示。
他走到内室那张雕花拨步床边,目光落在床头一侧的梳妆台上。
那是一个紫檀木打造的精致镜奁,上面镶嵌着一面模糊的铜镜。
马春花好奇地跟了进来,看着南宫宸在镜奁上细细摸索。
南宫宸的手指拂过镜奁上的雕花、铜镜的边缘,最后停留在支撑铜镜的一个不起眼的、雕刻成凤鸟形状的木质枢钮上。
他尝试着左右旋转,纹丝不动。又轻轻向外一拉,依旧没有反应。
胡斐也走上前,沉声道:“可有蹊跷?”
南宫宸凝神思索,回忆着原着中关于机关的描述,忽然心中一动。
他不再用力,而是用指尖抵住那凤鸟枢钮,尝试着向下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响动从镜奁内部传来!
紧接着,在胡斐和马春花惊讶的目光中,那面沉重的紫檀木镜奁,连同后面的墙壁,竟无声无息地向侧方滑开尺许,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黝黑洞口!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陈腐纸张和淡淡霉味的气息,从洞内弥漫而出。
“果然在此!”胡斐眼中闪过厉色。
南宫宸取过桌上烛台,当先便要进入。
“小心机关!”胡斐一把拉住他,自己抢步上前,将冷月宝刀横在身前,内力灌注,凝神戒备,率先踏入了洞口。
南宫宸心中一暖,紧随其后,马春花也仗剑跟了进来。
洞口下方是一段陡峭的石阶,走下约莫十余级,便是一间不算太大,但堆满物品的地下密室。
密室内空气混浊,靠墙立着几个沉重的铁木箱子,上面挂着铜锁。
中间一张宽大书案,上面散乱地放着一些书信、账册。墙壁上还挂着几柄形制古朴的刀剑,显然并非凡品。
“搜!”胡斐言简意赅。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胡斐负责检查那些箱子和墙上的刀剑,马春花警惕地守在入口附近,兼顾搜查书架。
南宫宸则径直走向那张书案,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商老太与外界通信的证据。
烛光摇曳,映照着纸张上潦草或工整的字迹。
南宫宸快速翻阅着,大部分是商家堡内部的账目往来、田产地契,或是与一些江湖人物的普通通信。
他心无旁骛,凭借着对原着情节的记忆和对关键词的敏感,飞速过滤着无用的信息。
突然,一叠用明黄绫子包裹、以火漆封缄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火漆上的印记,并非寻常商家堡的标记,而是一个独特的、带有满文风格的徽记!存放这叠信件的抽屉,也格外隐蔽,需要按压特定木板才能弹出。
“胡大哥!”南宫宸低呼一声,小心地拿起那叠信件。
胡斐闻声而来,看到那明黄绫子和特殊火漆,脸色也是一变。明黄色,可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南宫宸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笺。
信纸是上好的宣纸,带着淡淡的檀香。
开篇并非客套寒暄,而是直呼“商老夫人亲启”,落款处,赫然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福康安”!
再看内容,前面几封多是询问商家堡近况,隐晦地提及需要商老太在江湖上为其留意某些“异动”或“人物”,并提供资助。
越到后面的信件,言辞越是露骨。
其中一封,福康安直接要求商老太利用江湖势力,暗中清除几位与他政见不合、或知晓他某些隐秘的京官,并许诺事成之后,保商家堡“永享富贵,江湖独尊”。
另一封,更是提到了一桩关于“玉笔峰杜希孟”的旧事,信中提到杜希孟似乎掌握了一些对他不利的证据,要求商老太“相机行事,务必让其闭嘴”,并暗示可以动用“非常手段”。
“混账!”胡斐看到此处,已是怒发冲冠,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这福康安,身为朝廷大员,竟如此勾结江湖匪类,行此栽赃陷害、杀人灭口的勾当!还有这商老太,为虎作伥,简直罪该万死!”
马春花也凑过来看了几眼,气得俏脸通红:“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南宫宸又从那叠信件底部,翻出了几封商老太写给福康安的回信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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