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阶梯似乎没有尽头。
众人沿着青铜神树的内部盘旋而下，脚步声在空旷的竖井中回荡，听得人心慌。
这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硫磺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气息。
“还要走多久？”
尹倾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呼吸有些急促。即便她是受过训练的，但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也有些吃不消。
“快了。”
张道初走在最前面，手扶着青铜扶手。
他能感觉到，这扶手是温热的，而且……在轻微震动。就像这棵金属铸造的大树，拥有心跳一样。
“你们看墙上。”
老烟枪举起马灯，照向神树的内壁。
只见那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岩画。
第一幅画：一群穿着兽皮的先民，正跪在一个巨大的深渊前，向深渊里的一条独眼巨蛇献祭活人。
第二幅画：秦军来了。无数工匠在深渊上架起炉火，浇筑青铜。他们造了一棵巨大的树，倒插进深渊里。
第三幅画：那条巨蛇被神树的根须刺穿了身体，痛苦地挣扎。而神树吸收了蛇的血液，开始发光，不仅能制造幻象，还能让死人复活。
“原来如此……”
张道初摸着那些岩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根本不是什么通天神树。”
“这是一根**‘吸管’**。”
“秦始皇当年派人造这棵树，是为了镇压地底的那条蛇，抽取它的力量来寻求长生不老！”
“所谓的‘物质化’能力，其实是那条蛇的辐射场！或者是它的怨气！”
听到这个推论，众人皆是一惊。
如果这树是笼子，那笼子里关着的怪物……得多大？
“唔……”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张道初背上的阿蛮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她吸了吸鼻子，第一句话就是：
“好香啊……是不是在煮火锅？”
“……”张道初差点脚下一滑，“你是猪吗？那是硫磺味！”
“哎？我怎么睡着了？”
阿蛮揉了揉后脖颈，一脸茫然，“道初哥哥，你也太狠了，现在我脖子还疼呢。”
“醒了就好。”
张道初把她放下来，“待会儿机灵点，把你那些压箱底的蛊虫都拿出来。我们要见大家伙了。”
越往下走，空间越开阔。
终于，螺旋阶梯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空间。下方是一片翻滚的暗红色岩浆湖，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而在岩浆湖的中央，盘踞着一座黑色的“岛屿”。
青铜神树的根须，像无数条锁链一样，深深地扎进那座“岛屿”里。
“那就是……烛九阴？”
尹倾城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
因为她看清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岛屿。
那是盘成一团的蛇身！
它的身躯庞大到难以想象，黑色的鳞片每一片都有磨盘那么大，在岩浆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虽然它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了千万年，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依然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灵魂战栗。
“这就是……神话里的钟山之神？”
老烟枪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老天爷啊，这哪是人力能对抗的？”
就连一向淡定的长乐公主，此刻也摘下了墨镜，那双红瞳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这不是凡物。”
“它的血脉……比孤还要古老。”
“而且，它没死。”
仿佛是为了印证长乐的话。
咚！
一声沉闷的心跳声，从那座“岛屿”内部传出。
岩浆湖随之剧烈翻滚。
张道初捂着胸口，他体内的黑佛心此刻像是遇到了天敌，又像是遇到了最美味的食物，正在疯狂撞击着肋骨。
“它醒了。”
张道初死死盯着蛇身中央。
那里，有一块巨大的凸起。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那块凸起的鳞片缓缓张开。
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升起了一轮血红色的太阳。
一只巨大的、竖立的独眼，猛地睁开！
那只眼睛足有卡车那么大，瞳孔是诡异的重瞳，里面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混沌与疯狂。
嗡——！
仅仅是对视了一眼。
一股恐怖的精神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
“别看它的眼睛！”
张道初大吼一声，猛地把尹倾城和阿蛮按倒在地。
但还是晚了一步。
老烟枪因为跪在地上，正对着那只眼睛。
“我看……看见了……”
老烟枪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滞，脸上露出了极度幸福又极度诡异的笑容：
“我看见了……长生……”
噗嗤！
下一秒。
老烟枪的身体突然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皮肤表面长出了无数黑色的鳞片，双腿并拢，竟然在短短几秒钟内，活生生地变成了一条半人半蛇的怪物！
【物质化·强制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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