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院子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人来置喙了?”林砚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意。
林寿被这气势慑住了一瞬,随即恼羞成怒。一个废物庶子,也敢在他面前摆主子架子?
“砚少爷,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林寿挺了挺腰板,试图找回场子,“奴才这也是为了您好!您胡乱花钱,要是亏空了,最后还不是要主母和老爷操心?奴才既然看见了,自然要管一管!”
“哦?”林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你看见了什么?看见我买了几文钱的陶罐?还是看见我花了五十文定钱打件小玩意儿?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跑到我面前大呼小叫?”
他缓步走下台阶,逼近林寿。虽然身高不及对方,但那无形的压力却让林寿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林寿,你记住你的身份。”林砚的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你只是林琅身边的一条狗。主子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这条狗来吠叫。今天你擅自闯入我的院子,对我的丫鬟呼来喝去,这笔账,我先给你记下。”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直刺人心:“滚回去告诉你真正的主子,想找我的麻烦,让他自己来。派条狗来,跌份。”
“你……!”林寿气得脸色通红,手指着林砚,却你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从未见过如此牙尖嘴利、气势逼人的林砚!这哪里还是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滚。”林砚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屋内,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林寿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他想放几句狠话,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屑于听。那冰冷的“滚”字,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得他脸上火辣辣的。
他最终狠狠地瞪了一眼同样被少爷的气势惊住的小莲,悻悻地跺了跺脚,灰溜溜地走了。
小莲看着林寿狼狈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重新关上的房门,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的少爷,好可怕……可是,也好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个讨厌的林寿给骂跑了!
她拍了拍胸口,长长舒了口气,心中对少爷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房间内,林砚脸上的冷意早已散去,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林寿的到来,在他意料之中。这府里到处都是眼睛,他和小莲的动作,不可能完全瞒过王氏母子。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和警告。
看来,他必须加快速度了。在“玉冰烧”成功之前,要尽量避免再节外生枝。
第二天,禁足令正式解除。
林砚并没有急着出门,依旧待在听竹苑,仿佛真的在闭门思过。但他暗中吩咐小莲,去锡匠老张头那里催一催,看能否再提前一两天。同时,让她找机会再去见一次赵铁鹰,约定好第一次去城外试验的时间。
小莲领命而去。
下午时分,她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少爷,锡匠张老头说,他连夜赶工,后天,后天下午就能做好!”小莲兴奋地汇报。
“嗯,很好。”林砚点头,“那坏消息呢?”
小莲的小脸垮了下来,低声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听厨房的王大娘说……主母好像要把奴婢调去浆洗房……”
浆洗房,那是府里最苦最累的地方,终日与冷水和皂角为伍,工钱最少,还容易得病。王氏这招,是想断掉他唯一可信的臂膀。
林砚眼中寒光一闪。动作还真快。
“她说了具体时间吗?”
“好像……就是这几天,等浆洗房那边空出位置就来要人。”小莲的声音带着哭腔,“少爷,奴婢不想去浆洗房……”
“放心,你不会去的。”林砚的语气斩钉截铁,“她调不走你。”
他必须在那之前,让“玉冰烧”初见成效!只有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或者制造出让对方投鼠忌器的局面,才能保住小莲,才能获得喘息之机!
时间,一下子变得紧迫起来。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小莲,你现在就去找赵叔,告诉他,后天晚上,戌时初刻(晚上七点),我们在府邸后门小巷汇合,去城外那个瓜棚。”
“晚上?”小莲吃了一惊。晚上出城,风险可不小。
“对,晚上。”林砚目光深邃,“白天目标太大,容易被人盯上。晚上反而安全。告诉赵叔,这次,可能需要他在那里守一夜。”
小莲见少爷心意已决,不再多问,重重点头:“奴婢这就去!”
看着小莲匆匆离去的背影,林砚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那几杆瘦竹。
风雨欲来。
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风雨的懦弱庶子。
后天晚上,将是他在这个世界,打响的第一场真正的战役。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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