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做?”
他问,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颤抖。
“首先,稳住你父亲的情绪,他的身体最重要。其次,”裴欢郑重道,“仔细回忆,你父亲当年有没有提过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细节?那个退休的质检员,还有那些所谓的‘同行’,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她如星河般璀璨的眸子看向陈瑾:“我也会尽力,从别的渠道寻找线索。”
她没有明说系统,但眼神里的笃定让陈瑾明白,她并非空口许诺。
陈瑾重重地点头,仿佛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这个承诺上。
他是怎么了?难道要把一切压力都放在裴欢身上吗?自己一直在被大事小事动摇,而裴欢却坚定、不遗余力......
他看向远方沉入地平线的最后一缕光,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又再次握紧。
这一次,他心里更多的,竟然是羞愧难当。
夜色中的医院走廊,灯光清冷。
陈瑾坐在父亲病床边的椅子上,床头一盏小灯晕开一小片暖黄。
陈建国吃过药,呼吸平稳了些,但眉头依旧紧锁。
“爸,”陈瑾声音很轻,“当年厂里那个马明,除了是张宏远表舅,还有别的异常吗?”
陈建国眼皮动了动,睁开眼,带着愤懑:“马明……事故调查组里就他咬得最死,硬说我提前知道液压不稳……胡说八道!”
老人咳嗽两声,“我那天巡检记录写得清清楚楚,可他们后来说记录本缺失了……”
“记录本缺失?”陈瑾皱眉,“当时操作间还有谁?”
“快交班了,除了我,还有王海在隔壁调试新设备,噪音大……哦,还有个跟张宏远关系近的赵副厂长,破天荒来车间,还跟马明说了几句话……”陈建国努力回忆着。
裴欢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台灯在实木书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却驱不散她眉宇间的凝重。
时间像不断漏下的沙,张宏远提交的所谓“新证据”,随时可能将陈建国父子再次打入深渊。
她必须在对方完成司法程序布局前,找齐足够分量的证据,促成案件再审。
人证的话......凭借裴欢对案子熟悉的程度,脑海里能想到的,只有李福根。
可让他再次出庭,直面张宏远的威胁?
裴欢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无异于将他和他刚刚经历绑架创伤的儿子,再次推向风口浪尖。于情于理,都近乎残忍。
她拿起笔,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问号。
不能将他作为首选,甚至不能作为主要指望。
他的证词固然重要,但前提是必须保证他及其家人的绝对安全,并且需要他本人拥有极强的意愿。
否则,在法庭上任何一丝犹豫或恐惧,都可能被对方律师利用,导致全线崩溃。
第二天放学后,裴欢再次来到了城北那个老旧居民区。
夕阳将楼房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晚饭的香气,却无法驱散这片区域某种沉滞的气息。
她敲响了李福根家的门。
里面立刻传来李大爷紧张而抗拒的声音:“谁?!是不是你们又来了?我说了不知道!快走!”
“李大爷,是我,裴欢。陈瑾的同学。”她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稳。
门内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李大爷带着哭腔的低吼:“你怎么又来了!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儿子……我儿子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你们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我们家家破人亡你们才甘心?!”
“李大爷,您开门,我们隔着门说也行。我只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裴欢没有因为他的激动而退缩,语气依旧冷静。
门内传来沉重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李大爷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说!说完快走!”
“李大爷,我理解您的恐惧。上次您儿子的事,我们都清楚是谁干的。您害怕再次连累家人,这是人之常情。”
裴欢缓缓说道,声音清晰地透过门板,“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张宏远为什么敢一次又一次地用伤害家人来威胁像您这样的知情人?”
门内没有回应,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裴欢继续道:“正是因为他每一次这样做了,并且得逞了,像您一样的人选择了沉默,他才更加肆无忌惮。”
她稍微停顿,让话语沉淀,然后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您今天因为害怕,选择保护自己的家庭,我们无法指责您。但请您想一想,如果每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因为同样的恐惧而选择沉默,那么张宏远这只黑手,是不是就可以永远逍遥法外?今天,他可以用您儿子的安全来威胁您闭嘴;明天,他就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去威胁任何可能站出来说话的人。只要他还在那个位置上,只要他还能动用那些见不得光的力量,这种让人家破人亡威胁和伤害,就不会停止,只会不断蔓延,笼罩在更多无辜者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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