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是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他自幼佩戴,只当是个念想,从未发现有何奇异之处。今日接连异动,定然非同小可。难道父母的死,自己的体质,都与这玉佩有关?
求生的欲望,因这玉佩的异状而重新点燃。他不再理会外面的闲言碎语,集中精神,感受着那玉佩传来的温热气流,引导着它缓缓在体内游走。
这气流所过之处,破损的经脉似乎得到了一丝滋养,虽然远未到修复的地步,却让他恢复了些许气力。
他不再犹豫,用尚能活动的胳膊,一点点推开身上的砖石瓦砾。过程缓慢而痛苦,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一股不甘的倔强,终于从废墟中挣脱了出来。
重见天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昔日还算齐整的村落,已大半化为焦土断垣,残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臭。
幸存的村民们在废墟间蹒跚而行,哭喊着亲人的名字,搬运着残缺的尸首,景象惨不忍睹。
叶凡的现身,立刻引起了注意。许多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充满了惊愕、疑惑,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恐惧。
“他……他怎么没死?”
“从哪儿钻出来的?刚才不是找过了吗?”
“你看他那样子,浑身是血,眼神阴沉沉的,更吓人了……”
“魔物怎么没把他叼了去?真是祸害遗千年!”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嗡嗡作响,虽不大,却字字清晰,句句诛心。
叶凡挺直了脊梁,尽管每一下都疼痛难当,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心中一片麻木的冰凉。
他蹒跚着,想去找点水喝,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毕竟,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总有些东西无法轻易割舍。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一个尖锐的哭嚎声便响了起来:“是你!肯定是你这个灾星引来的魔兽!你还我丈夫命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扑将过来,却是张大胆的妻子,她丈夫在刚才的混乱中被魔狼咬断了喉咙。她状若疯癫,伸手便要来抓挠叶凡。
叶凡侧身避开,妇人收势不及,摔倒在地,哭得更加凄厉。这一下,更是点燃了村民们的怒火。
“叶家小子!你还敢躲!”
“扫把星!滚出叶家屯!”
“对!滚出去!免得再招来祸事!”
群情激愤,人们围拢上来,目光凶狠,仿佛眼前的叶凡,比那些魔物更加可恨。
叶虎也站在人群中,他胳膊上缠着布带,渗着血迹,眼神复杂地看着叶凡。
他记得是叶凡推开了他,救了他一命,但此刻在众人的情绪裹挟下,那点感激也迅速被疑虑和从众心理淹没,他只是沉默着,没有出声。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际,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都住手!闹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老村长叶承宗在一个青年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脸色灰败,胸前衣襟染血,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但眼神依旧锐利,扫视众人,自有一股威严。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几分。
叶承宗走到叶凡面前,看着他苍白而倔强的脸,又看了看地上哭嚎的妇人,重重叹了口气:“魔物来袭,是天灾,也是人祸!北地魔气日渐浓郁,各大城镇早有预警,是我们自己防备不足,岂能怪到一个孩子头上?”他虽如此说,但眼神深处,看向叶凡时,也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并非全然的信任。
“村长!话不能这么说!”张大胆梗着脖子道,“为啥别的时候不来,偏偏他在村口时就来了?为啥大家非死即伤,就他好端端地从废墟里爬出来了?这怎么解释?”
叶承宗一时语塞,关于叶凡父母的事,他知道一些内情,却无法当众言明。
他只能沉声道:“此事容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救治伤者,清理废墟,防备魔物去而复返!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众人见村长发话,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悻悻散去,只是看向叶凡的眼神,愈发冰冷。
叶凡对着叶承宗,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道:“多谢村长。”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村长此刻出面解围,他承这个情。
叶承宗看着他,目光落在他手中紧握的玉佩上,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他挥了挥手,让搀扶他的青年也离开,这才对叶凡低声道:“凡娃子,你……随我来。”说完,转身向着村后那片家族坟茔地走去,脚步蹒跚,背影萧索。
叶凡略一迟疑,跟了上去。他知道,村长或许是为数不多可能知晓他父母往事的人了。
坟地在一片小山坡上,秋风萧瑟,吹动着枯草。无数新旧墓碑伫立,记录着叶家屯一代代人的生息。
叶承宗走到边缘处两块并排的、略显简单的青石墓碑前,停了下来。
碑上刻着“叶公青山之位”、“叶母林氏婉茹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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