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深潜组”,打发走了兴奋过度的王大葱,古天明终于得以享受了片刻的家庭宁静。然而,这份宁静之下,却潜藏着一段他不愿轻易回忆的、极度危险的记忆,以及一个沉甸甸的、关于未来生存的忧虑。
段紫龙的警告言犹在耳——“天渊界门的拥有者,其所在的世界,必将被深渊盯上,不死不休。”这句话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在古天明心头。他拥有了力量,拥有了财富,却也因此可能为整个地球招致难以想象的灾祸。这种恐惧,远比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更让他窒息。
正是这份恐惧,驱使他当初在初步掌控深渊洞穴后,再次找到了似乎无所不知的老猫,寻求一线生机。
“猫老师,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当时他这样问道,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惑。
老猫当时罕见地没有立刻嘲讽,只是眯着眼看了他很久,才慢悠悠地说:“办法嘛……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深渊固然可怕,但在那无尽的黑暗深处,也偶尔会沉睡着一些……连深渊本身都不愿轻易触碰的、更加古老而不讲理的存在。若能找到祂们留下的信物,得到一丝微不足道的‘关注’,或许……能在最终的清算中,获得一点点的‘豁免权’,或者至少,死得慢一点,好看一点。”
“信物?在哪里能找到?”古天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深渊第七层,‘垃圾海’的最深处,据说埋藏着许多被遗忘世界的残骸,其中或许就有你需要的东西。但那里……哼,遗忘之风能吹散灵魂,各种诡异的垃圾造物比魔物更危险,就算是现在的你,去了也是九死一生。”老猫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而且,即便找到了,那信物也并非护身符,更像是一张通往更大赌局的入场券。你是否要赌,自己决定。”
古天明没有犹豫。为了家人,为了脚下这个世界,他必须赌一把。
于是,才有了后来那场极其凶险、不足为外人道的深渊第七层之旅。他在无尽的垃圾海洋中挣扎,对抗着遗忘之风对神智的侵蚀,躲避着各种扭曲怪诞的垃圾聚合体,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凭借着【幸运永眷】的豪赌和一点点运气,最终才在那堆积如山的文明尸骸最深处,找到了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黑色手镯。
当他触碰到手镯的瞬间,一段冰冷的信息便直接烙印在他的脑海,告知了他这信物的意义与代价。
如今,他虽然平安归来,实力大增,甚至暂时解决了官方的麻烦,但那份源于段紫龙警告的深层恐惧并未消失,只是被暂时压下。手腕上的这个手镯,既是希望,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得再去找老猫聊聊……”古天明琢磨着,“至少得让它看看,这玩意儿到底靠不靠谱,下一步又该怎么走。”
想到就做。他跟罗小白打了声招呼:“老婆,我出去一趟,再去找那位‘猫老师’请教点问题,很快回来。”
罗小白如今也知道丈夫非同一般,只是叮嘱道:“早点回来,别忘了带点……‘礼物’。”她记得古天明提过,那位猫老师似乎对某种零食情有独钟。
“明白!”古天明会意,嘿嘿一笑。求教嘛,态度要端正,礼数要到位,哪怕对方是只猫。
他没直接去老猫的练武场,而是先开车去了蓉城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半个小时后,他开着租来的一辆小型厢式货车出来了,车厢里塞满了各种口味的顶级小鱼干——炭烤的、香辣的、原味的、鳕鱼的、鳗鱼的……堪称小鱼干界的满汉全席。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将一货车小鱼干尽数收进次元手环,古天明这才意念沟通界门,定位练武场坐标。
紫铜大门无声地开启又闭合。熟悉的、仿佛时间凝固的练武场出现在眼前。
“哟?命挺硬啊,居然真从第七层那个垃圾堆里爬回来了?”一个慵懒又带着惯常嘲讽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老猫依旧穿着那身灰布长衫,端着一个比它脑袋还大的茶杯,蹲坐在太师椅上,似乎对古天明的出现毫不意外。
古天明心中一动,老猫果然什么都知道。他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托您老的福,差点就回不来了。这次可不是空手来的!”说着,他哗啦啦地从次元手环里往外掏小鱼干。
瞬间,各种各样包装精美、香气四溢的小鱼干如同小山一样堆在了老猫面前。
老猫:“……”
它端着茶杯,看着眼前这座鱼干山,猫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胡须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咕噜”声。
“咳……”老猫强行把目光移开,故作镇定地喝了口茶,“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用贡品弥补本座为你担惊受怕的精神损失。那么,东西找到了?”
古天明抬起手腕,露出手镯:“找到了。也……知道它是干什么的了。”他将手镯在规则奇点中自动护主,以及那段关于“变数”和“乐趣”的冰冷信息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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