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是刺入骨髓的寒意,仿佛连思维都要被冻结。
剧痛,是全身每一寸骨骼、每一丝肌肉都在尖叫抗议,如同被拆散后又胡乱拼接。
虚无,是体内那曾经奔腾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干涸撕裂般的空荡和灼痛。
古天明的意识就在这冰、痛、空三重折磨的缝隙中,艰难地浮沉。他试图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破碎感。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粗糙的触感和淡淡的草木腥气将他一点点拉回现实。
他极其艰难地,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才掀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很久,才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低矮的、凹凸不平的灰黄色岩石穹顶,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窟,又经过了粗糙的人工开凿。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尘土、霉味、某种苦涩草药以及淡淡兽皮膻味的复杂气息。光线从侧面一个低矮的、用破烂兽皮遮挡的洞口渗入,昏暗而微弱,让他难以判断时辰。
他正躺在一张坚硬的、铺着厚厚干草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张粗糙但颇为厚实的、不知名野兽的毛皮,虽然扎人,却提供了宝贵的温暖。
“咳……咳咳……”他试图弄清自己的处境,刚一动弹,胸腔立刻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喉咙里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呀!你醒啦?!”一个带着稚气、略显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几分惊讶和小心翼翼。
古天明艰难地转动仿佛生锈的脖颈,看到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男孩皮肤黝黑,头发枯黄,乱糟糟地结在一起,身材瘦小得让人心疼,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透着荒野生存者特有的机警和好奇。他穿着一身缝满了补丁的粗麻布衣服,脚上蹬着一双不合脚的、磨损严重的皮靴。
“水……”古天明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
男孩愣了一下,连忙从旁边拿起一个破旧的陶罐,倒了些浑浊的清水在一个同样破旧的陶碗里,小心地递到古天明嘴边。
几口微带土腥味的凉水下肚,暂时压下了喉咙的灼痛,古天明稍微缓过一口气。
“这……是哪里?”他再次问道,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气力。
“这里是石肤村。”男孩见他似乎没有威胁,胆子稍大了些,“你们从天上掉下来,砸进村东头的废矿坑里了,吓了大家一跳!是石虎叔带人把你们挖出来的。你们伤得可重了,阿爷都说你们可能活不下来了。”
石肤村?天上掉下来?古天明的心沉了下去。那次疯狂的时空抛射果然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完全未知的角落。
“跟我一起的那个……穿着红袍子的……”他想起格拉克。
“哦,那个绿皮怪大叔啊?”男孩撇撇嘴,“在隔壁洞里躺着呢。他比你惨多啦,胳膊腿都断了,脑袋也破了,一直发烧说胡话,老是念叨着什么‘能量’、‘亏了’、‘本钱’什么的,听不懂。”
古天明稍稍松了口气。格拉克还活着,虽然状况更糟,但至少不是孤身一人。他尝试集中精神,内视自身,情况比想象的还要恶劣。经脉多处断裂堵塞,如同干旱龟裂的河床,五脏六腑也受了剧烈震荡,隐隐作痛。最要命的是,右手背上的界门纹身彻底沉寂,无论他如何尝试沟通,都石沉大海,与他那身磅礴的煞气和真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孤立无援,几乎让他感到窒息。就像一个习惯了翱翔九天的雄鹰,突然被折断翅膀,扔进了不见天日的深井。
“谢谢你……”古天明看向男孩,声音微弱。
“不用谢,阿爷让我照顾你们的。”男孩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我叫石头。”
“石头……好名字。”古天明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我叫古天明。”
在石头的帮助下,古天明又喝下了一点味道极其苦涩、像是某种草根捣碎的糊状物。草药下肚,带来一丝微弱的清凉感,但对于他沉重的伤势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接下来的几天,古天明就在昏睡、剧痛和短暂的清醒中反复煎熬。通过石头断断续续的讲述和一位偶尔来看望的、被称为“阿爷”的老村长,他逐渐拼凑出这个所谓“石肤村”和“碎星荒墟”的图景。
这是一个文明早已断绝的破碎世界。天空仿佛永远蒙着一层灰黄色的薄纱,大地贫瘠而危险。村民们依靠一条水量日渐减少、味道也开始变得奇怪的地下暗流,以及狩猎一些在废土中顽强生存的、或多或少有些变异的生物艰难求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惰性的、难以被吸收的能量粒子,偶尔还会刮起可怕的“蚀骨风”,能轻易带走暴露在外的生命。
石肤村的先祖似乎是灾难后的幸存者,逃难至此,依着矿坑和山洞建立了这个小小的聚居点。村里的成年人大多修行一种名为《碎石拳》的粗浅武技,主要用来强身健体和对抗偶尔闯来的小型变异兽,但传承早已残缺不全,效果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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