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汤姆·里德尔的夜间交流,逐渐变成了茜茜生活中一种危险的习惯。随着他意识的逐渐稳固,他不再仅仅满足于知识上的探讨,开始更加露骨地、也更加高明地,引导着她的思想。
“看看你的博格特,茜茜。”他的字迹在纸页上流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一个完美的、空洞的玩偶。这恰恰暴露了你内心最深的恐惧——不是死亡,不是怪物,而是失去自我,成为家族、社会规则期望下的那个漂亮摆设,一个没有独立意志的‘塞尔温小姐’。”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精准地打开了茜茜内心深处最隐秘的锁。那个面容模糊、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自己”,确实是她最不愿面对的噩梦。
“你渴望挣脱那些无形的线,不是吗?” 汤姆的低语充满了诱惑,“力量,真正的力量,是剪断这些线的最锋利的剪刀。它让你能够定义自己,而不是被他人定义。塞尔温家的中立是生存之道,但对你而言,仅仅生存就够了吗?你的头脑,你的野心,甘心被束缚在那些陈腐的规矩里,最终变成那个博格特的样子?”
他描绘的景象击中了茜茜的要害。她确实恐惧那种被安排、被操控、失去自主的人生。而汤姆所指的力量之路,似乎是一条通往绝对自由和掌控的途径。
“魔法没有边界,茜茜”他继续写道“那些被标记为‘禁忌’的知识,往往蕴含着最真实、最强大的法则。探索它们,掌握它们,你才能真正的‘活着’,而不是作为一个精致的傀儡存在着。”
这种对“真正活着”的描绘,对打破束缚、掌控自身命运的承诺,让茜茜的心剧烈地动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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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道高大瘦削、黑袍翻滚的身影如同暗影般笼罩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时,原本流动的谈话声瞬间凝滞。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立于门廊,他锐利的目光如同精准的刀刃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壁炉旁正沉浸于《高级魔药制作》书页中的茜茜·塞尔温身上。
所有小蛇都屏住了呼吸。
斯内普步履无声地穿过房间,停驻在茜茜面前,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他苍白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紧抿的唇线勾勒出惯有的严肃。
“塞尔温小姐。”他的声音低沉丝滑,如同耳语,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茜茜合上书,站起身,姿态无可挑剔,但心脏却在胸腔里微微加速跳动。“教授。”
斯内普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递过一张折叠的羊皮纸,霍格沃茨的火漆印章清晰可见。“邓布利多校长希望在他的办公室见到你。”他略作停顿,那双洞察秋毫的黑眸牢牢锁住茜茜,“即刻。”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潘西·帕金森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幸灾乐祸,而德拉科·马尔福则担忧地看着茜茜。
茜茜接过羊皮纸,指尖冰凉。“我明白了,教授。”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斯内普却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不必过度揣测这次会面。”他的语调平稳,但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黑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安抚的神色。“校长偶尔会找一些他认为有“潜力”的学生谈话。”
说完,他不再看她,猛地转身,黑袍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消失在石门后。
德拉科立刻走上前:“茜茜,怎么回事?邓布利多为什么……”
“没什么,”茜茜收起羊皮纸,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就像斯内普教授说的,可能只是普通的谈话。”
她走向门口时,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来自院长的不明显的注视——那不是审视,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守望。这份认知让她的脚步比预期中要平稳许多。
她不再看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挺直脊背,步伐稳定地走出了公共休息室。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紧绷的弦上。邓布利多的邀请,斯内普意味深长的“安慰”……该面对的,终究逃不掉。
穿过不断变换的移动楼梯,来到那座熟悉的滴水兽石像前。福克斯清鸣一声,石像便无声地旋转开来,露出后面缓缓上升的螺旋楼梯。
校长办公室的门为她敞开着。
踏入其中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氛围便将茜茜包裹。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
与她预想的凝重气氛不同,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活力。墙上那些原本似乎在沉睡或沉思的历代校长肖像,此刻却呈现出不同寻常的状态。
一位戴着华丽卷发、伊丽莎白时期装扮的女校长(戴丽丝·德文特)突然坐直了身子,手中的羽毛扇“啪”地合上,她透过精致的夹鼻眼镜仔细打量着茜茜,低声对旁边画框里的一位男巫惊叹:“天哪,菲尼亚斯,看看这优雅的仪态和那头月光般的金发!真是令人惊叹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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