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鸿一行抵达古镇时,日头已偏西,昏黄的光线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两旁老旧木屋的影子。镇子口围着不少村民,交头接耳间满是惶恐,见萧烬鸿等人身着官服骑马而来,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退到路边,眼神里既有期待也有畏惧。
“大人,您可算来了!这都第三个人了,再这样下去,镇子都要没人敢待了!”镇民代表王老汉拄着拐杖上前,声音颤抖,“前两个都是去祭拜神像求平安,结果一沾到神像的手,当场就倒了,口吐白沫没了气,大夫也查不出死因,都说……都说这是山神发怒,降下的诅咒啊!”
萧烬鸿翻身下马,目光扫过人群中紧绷的神情,沉声道:“所谓诅咒,不过是人为的假象。带我去案发现场,任何细节都不许遗漏。”
王老汉不敢耽搁,领着众人往镇子中心的山神祠走去。苏慕言紧随萧烬鸿身侧,手中捧着纸笔,准备记录现场信息;陆惊风则走在队伍外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有人突然发难;影早已悄无声息地隐入巷弄,暗中探查古镇的地形与可疑人员。
山神祠不大,正中央立着一尊半人高的石质神像,神像面容威严,双手平举,掌心向上。地面上还残留着些许未清理干净的香灰,神像脚下的青石板上,有两处明显的深色痕迹,王老汉低声道:“这就是前两位死者倒下的地方,第三位是昨天下午没的,尸体已经被家属抬回去了,就倒在那边的台阶旁。”
萧烬鸿没有急着靠近神像,而是蹲下身,仔细勘察地面。青石板缝隙里嵌着不少香灰,还有几粒散落的暗红色碎屑,她用指尖捻起一点碎屑,放在鼻尖轻嗅,没有明显异味。“苏慕言,记录一下,地面有香灰残留,发现不明暗红色碎屑,需带回检验。”她吩咐道,随后起身走向神像,目光在神像的手掌、手臂及底座上仔细打量。
神像表面光滑,看不出明显的异常,但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神像掌心时,却察觉到一丝细微的凉意,与周围环境的温度不太相符。她绕到神像背后,发现神像底座与地面的连接处有一道极细的缝隙,缝隙里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边缘似乎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王老汉,这神像是什么时候立在这里的?最近有没有人动过它?”萧烬鸿转头问道。
王老汉想了想,道:“这神像都立了二十多年了,一直好好的,从没出过事。要说动过,也就是上个月,族长让人来修缮过一次山神祠,顺带把神像擦了擦,除此之外,没人敢碰啊!”
“族长?”萧烬鸿眉峰微蹙,“修缮山神祠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修缮期间,有没有村民见过异常情况?”
“就是上个月初十开始,修了五天。”王老汉回忆道,“当时族长说神像积了灰,让几个壮汉来擦的,还不让我们靠近,说是怕惊扰了山神。至于异常情况……好像没听说,就是修缮完没几天,就出了第一起命案。”
萧烬鸿心中有了疑虑,修缮神像后便出现命案,这绝非巧合。她再次走到神像前,蹲下身观察底座的缝隙,伸手推了推神像,神像纹丝不动。她又用指关节敲了敲神像的手臂与掌心,掌心处的声音似乎比其他地方略空一些。
“陆惊风,帮我看看这神像的掌心,能不能打开。”萧烬鸿起身道。
陆惊风上前,双手握住神像的手掌,微微用力试探。起初神像掌心毫无反应,当他按照萧烬鸿的提示,朝着某个角度轻轻转动时,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神像掌心突然弹出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里铺着一层细密的针,针尖泛着淡淡的青绿色,显然淬了毒。
“果然有问题!”萧烬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死者所谓的‘触碰神像身亡’,根本不是什么诅咒,而是被这掌心暗藏的毒针所伤。毒针细小,刺入皮肤时不易察觉,毒素发作后迅速致人死亡,才让人误以为是诅咒。”
周围的村民听到这话,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惊呼,有人后怕,还有人忍不住道:“那是谁在神像里装了毒针?难道是修缮的时候弄的?”
萧烬鸿没有回应村民的疑问,而是对苏慕言吩咐道:“把神像掌心的毒针取下一根,妥善保存,稍后带回检验,确定毒物种类。另外,记录下修缮山神祠的人员名单,尤其是接触过神像的人。”
就在这时,影从巷弄里走了出来,走到萧烬鸿身边,低声道:“大人,我刚才在镇子西侧的巷子里看到族长的亲信鬼鬼祟祟地往河边去,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似乎在销毁什么东西。”
“销毁东西?”萧烬鸿眼神一凛,“陆惊风,你随我去追;影,你留下保护苏慕言和村民,防止有人趁机作乱;王老汉,麻烦你带几个可靠的村民,守住山神祠,不许任何人靠近神像。”
安排妥当后,萧烬鸿与陆惊风循着影指的方向,快速往镇子西侧的河边跑去。刚到河边,就看到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男子正将手中的布包往河里扔,水面溅起一圈涟漪,布包很快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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