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余晖透过大理寺的雕花木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萧烬鸿坐在案前,指尖轻叩着桌上的短刀——这是户部侍郎王大人遇刺现场遗留的凶器,刀身刻着的“幽”字的纹路,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大人,陆惊风提供的‘幽冥阁’活动范围,我们已经整理出来了。”苏慕言端着一盏温热的茶走近,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放在案上,“城西的‘醉仙楼’、城南的‘暗香阁’,还有城北的‘黑松林客栈’,这三处是江湖传言中‘幽冥阁’成员常出没的地方。”
萧烬鸿接过纸,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信息,指尖在“醉仙楼”三个字上停顿:“城西是周虎旧部曾活跃的区域,‘醉仙楼’又紧邻此前查抄的周府货仓,嫌疑最大。”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影,“影,你今夜潜入‘醉仙楼’探查,重点留意是否有刻着‘幽’字的信物,以及楼内人员的异常动向。”
影微微颔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房间内,只留下一句低沉的“属下明白”。
苏慕言看着影消失的方向,轻声道:“影的身手真是厉害,有他探查,想必能查到不少线索。只是‘幽冥阁’行事诡秘,大人明日若亲自去排查,务必多加小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萧烬鸿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驱散了些许疲惫,“你今晚将‘醉仙楼’的周边地形、往来客流整理清楚,明日一早给我,我带衙役去外围排查,配合影的行动。”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萧烬鸿便带着两名精锐衙役,乔装成普通客商,来到城西的“醉仙楼”附近。
“醉仙楼”是城西有名的酒楼,此时刚开门营业,伙计正忙着擦拭桌椅,门口已有几位食客驻足,准备进店用餐。萧烬鸿站在斜对面的茶馆里,目光紧锁“醉仙楼”的出入口,仔细观察着进出人员的神色。
“大人,你看那个掌柜的。”身旁的衙役低声提醒。
萧烬鸿顺着衙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色长衫、面容精瘦的男子从楼内走出,抬手招呼着客人。男子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的形状小巧,虽隔着一段距离,萧烬鸿仍隐约看到玉佩上刻着一道纹路,与短刀上的“幽”字有几分相似。
“走,过去看看。”萧烬鸿放下茶钱,带着衙役缓步走向“醉仙楼”。
刚走到门口,那掌柜便热情地上前招呼:“三位客官,里面请,今日刚到的江南新茶,要不要尝尝?”
萧烬鸿颔首,顺势打量着掌柜腰间的玉佩,故作随意地问道:“掌柜的这玉佩真别致,看着不像普通物件,不知是在哪里买的?”
掌柜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随即笑道:“客官好眼力,这是家传的玉佩,不值什么钱,只是图个念想罢了。”说着,他不动声色地将玉佩往衣服里藏了藏。
这细微的举动,更让萧烬鸿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她没有继续追问,跟着掌柜走进楼内。
“醉仙楼”共三层,一楼是散座,二楼是雅间,三楼常年紧闭,据伙计说是掌柜的私人住处。萧烬鸿故意选了一楼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小菜,目光却在楼内四处扫视。
楼内的食客大多是普通百姓和小商贩,谈笑风生,看似并无异常。但萧烬鸿注意到,有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坐在角落,始终低头交谈,偶尔抬头扫视四周,眼神锐利,不似普通食客。更重要的是,其中一名男子的腰间,也挂着一枚与掌柜相似的玉佩。
萧烬鸿给身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立刻会意,借口如厕,悄悄离开了座位,绕到“醉仙楼”的后院探查。
没过多久,衙役便回来了,在萧烬鸿耳边低声道:“大人,后院有一间上锁的厢房,里面隐约有说话声,而且后院的墙角,有几个新鲜的脚印,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留下的。”
萧烬鸿心中一凛,正准备进一步探查,却见那两名黑衣男子突然起身,朝楼梯口走去。她立刻收回目光,假装与衙役交谈,用余光留意着两人的动向。
只见两名黑衣男子上了二楼,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雅间。片刻后,掌柜也匆匆上了二楼,敲了敲雅间的门,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便转身下楼,神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萧烬鸿知道,不能再久留,以免打草惊蛇。她结了账,带着衙役走出“醉仙楼”,回到茶馆等候影的消息。
一直等到正午时分,影才悄然出现在茶馆的角落,走到萧烬鸿身边,低声禀报:“大人,‘醉仙楼’三楼确实是‘幽冥阁’的京城分舵。我潜入三楼后,发现里面有不少卷宗,记录着‘幽冥阁’与各地官员的往来,还有一些刺杀任务的安排。刚才在二楼雅间交谈的,是分舵主和江南来的亲信,他们正在商议如何销毁与李大人勾结的证据,还提到要尽快刺杀您,阻止您继续追查赈灾款一案。”
“果然如此。”萧烬鸿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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