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位“长老”,除了右三那位勉强还有点“人样”,其余五位,其形态完全颠覆了叶秋三人对“生命”的认知!
而在平台正中央,那最巨大、最威严的主座之上,端坐着的,便是此地的城主。
他倒是近乎完整的人形。
身高约一丈,穿着一身漆黑如墨、风格繁复而冰冷的金属铠甲,铠甲上镌刻着未知的星辰与齿轮图案。头盔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同古井、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眼睛,以及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他的双手戴着手套,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扶手上镶嵌着几颗不断明灭的晶体。他仅仅是坐在那里,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便笼罩了整个大厅,那是一种久居上位、执掌生杀予夺的冰冷权势的气息,其实力深不可测,远超身旁的六位长老,带给叶秋的压力,甚至不亚于面对千面神尊的本体!
城主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扫描仪般,落在刚刚走进大厅的叶秋三人身上。
短暂的沉寂后,城主那经过扩音设备放大的、带着金属共振般冰冷质感的声音,用斯达迪斯通用语在大厅中回荡起来:
“欢迎,新来的流放者。我是死亡之都的城主,阿斯塔罗斯(Astharoth)。报上你们的来历。”
叶秋眼神微动,暗中对张有才传音了一句。
张有才会意,上前一步,胖脸上挤出一个看似憨厚却带着几分桀骜的笑容,抱了抱拳,用刚刚学会还略显生硬、但词汇发音精准的斯达迪斯语朗声道:
“银河星域,叶秋、幽寰、张有才,见过城主阁下!”
他先声夺人,报出来历,然后不等对方细问,便按照叶秋的传音,继续大声道:“我等因与自家星域的‘域主’老儿干了一仗,那老小子奈何我们不得,又怕杀了我们惹来更大麻烦,便将我等流放至此!嘿,没想到是这么个‘好’地方!”
这番话,既是回答,更是试探,同时也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银河星域?”
果然,左右六位长老闻言,那形态各异的头颅或类似头部的器官纷纷微微转动或震颤,彼此间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意念或能量波动交流,但均流露出茫然之意。显然,他们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
城主阿斯塔罗斯冰冷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但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快速权衡。
银河星域?未曾听闻。要么是极其偏远、未被纳入星图记录的蛮荒星域,要么是某个微不足道、连名字都懒得被记住的小地方。但这三人……气息古怪,尤其是为首那人,体内蕴含着一种他从未感知过的、既似混沌又涉时间的奇异力量层次。那个胖子和那条骨龙,也绝非寻常。
能与一方“域主”对抗并被流放而非处决……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要么,他们拥有让域主都忌惮的强大实力;要么,他们背后站着让域主都不敢轻易撕破脸的恐怖背景;或者,两者皆有。
在这死亡之都,实力和背景,就是唯一的硬通货。
城主阿斯塔罗斯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那冰冷的威严稍稍收敛了一丝,但声音依旧毫无温度:
“原来如此。既然到了死亡之都,过往一切皆成云烟。此地自有此地的规矩。念你等初来,暂不予计较擅闯禁区之过。下去吧,会有人给你们安排‘居所’并告知此地的生存法则。”
他没有深究,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趣,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挥手间,两名金属鳞甲的巡猎者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叶秋三人身后,示意他们离开。
叶秋心中了然,对方暂时被“银河星域”和“对抗域主”的名头唬住,但并未完全信任,需要观察。这也正合他意。
“多谢城主。”叶秋不卑不亢地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带着幽寰和张有才,在那两名巡猎者的“护送”下,离开了这座冰冷的大厅。
走出宫殿,重新回到那黯淡的铅灰色天空下,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废墟和那些麻木活动的囚犯身影,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妈的,一群什么妖魔鬼怪……”张有才忍不住用家乡话低声骂了一句。
幽寰骨爪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个城主,很强。非常强。”
叶秋目光深邃,望向这片死寂的异星牢笼最深处:“星域监狱……死亡之都……看来,我们不小心,闯入了一个远比六界纷争更要波澜壮阔,也更要危险无数倍的……大舞台啊。”
新的征程,以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在这片被遗忘的星际废墟中,拉开了序幕。
叶秋三人在那两名金属鳞甲巡猎者的“护送”下,离开了那座冰冷威严的城主大殿。沉重的金属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将大殿内外的世界彻底隔绝。
殿内,并未如城主阿斯塔罗斯所言那般就此散去,反而陷入了一种更加凝滞、更加诡异的寂静之中。那六位形态各异的长老,并未立刻离开他们的座位,他们那非人的面孔或类似感官的器官,似乎都无声地投向了王座之上的那道漆黑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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