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踩着细碎的光影走到95号院门前，推开虚掩的院门时，鼻腔里瞬间涌入熟悉的烟火气——那是煤块燃烧的味道，混着院子里老槐树的清香。到了中院，何雨柱的目光被院当中那抹身影牵住了。吕文冰坐在小马扎上，背对着他，她身前，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摇摇晃晃地挪步，时不时咯咯笑两声，小胳膊甩得像拨浪鼓，这时何雨柱叫一声“妈，我回来了。”
声音落地的瞬间，吕文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背脊猛地一僵。那小姑娘还在咯咯笑，伸手去拽她的衣角，她却没像往常那样低头哄着，。只是维持着转身的动作，一点点、慢慢地转过来。
“柱子……”她声音发颤，像是怕这声音惊散了眼前的人，可下一秒，积攒了不知多少日夜的牵挂就冲破了喉咙，“我的柱子”她几步扑过来，死死抱住何雨柱，那哭声里带着后怕，还有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一声声撞在何雨柱心上。
“你出去这么久，“为什么不给妈捎个信？哪怕就一句话，说你平安也好啊！”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打量着他，手在他胳膊上、背上摸来摸去，像是要确认他身上有没有少块肉：“你瘦了，也黑了……在外头吃苦了吧？有没有受伤？”
何雨柱鼻子一酸，喉头哽咽，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妈，我没事，没受伤，那小姑娘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吕文冰，又看了看何雨柱，小手拽了拽吕文冰的裤腿，奶声奶气地喊：“妈妈，不哭……”
吕文冰这才缓过神，抹了把眼泪，把小姑娘拉到身边，哽咽着介绍：“这是你哥哥，叫哥哥
何雨水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突然“哇”地哭了，小短腿一颠一颠地跑过来，抱住吕文冰的裤腿，也跟着“妈、妈”地喊。
吕文冰一手抱起何雨水，用袖子抹了抹何雨水的小脸，可何雨水眼泪却还在掉：“你看你妹，都长这么大了，会走路了，前一段时间才刚会叫‘妈’……。
何雨柱看着妹妹哭红的小脸，伸手想抱，何雨水却往吕文冰怀里缩了缩，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他笑了笑，眼角也有点发潮：“妈，对不住，前阵子在前线，信件不通，后来又忙着赶路，没顾上……让您受委屈了。”
他知道，不管在外头经历了多少风雨，只要回到这里，回到母亲身边，他就还是那个能被惦记着、能踏踏实实吃口热饭的何雨柱。正房厅堂里，八仙桌擦得锃亮，吕文冰给何雨柱倒了杯热水。
何雨柱问道：“妈，我走这段时间，院里都还好吗？我爹他……”
提到何父，吕文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随即又舒展开：“好，都好。你走了以后，四九城就解放了！那天街上敲锣打鼓的，老百姓都站在路边拍手，好多人都哭了，是高兴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轻快：“后来成立了军管会，专门处理那些被小鬼子和汉奸占去的东西。咱们这院里，前院张大爷家被抢去的铺子，军管会的同志核实清楚了，没多久就还给他们了。还有娄氏钢铁厂，你记得吧？娄振华娄老板，当初被小鬼子抢走了厂子，解放后，军管会把厂子还给娄老板了。”
何雨柱听得眼睛发亮：“真的？
“可不是嘛，”吕文冰点点头，“娄老板知道你爹以前在酒楼当厨师，手艺好。请你爹去做事，现在在娄氏钢铁厂当食堂主管，
何雨柱又说:“边上贾家呢？还那样？”
吕文冰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还能咋样？就那样呗。贾张氏你是知道的，懒是懒到了根上，现在更是除了睡就是吃，整个人胖得跟个面袋子似的，走道都呼哧带喘。”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不光懒，还爱惹事。整天在院里跟这个吵跟那个闹，东家长西家短的，嘴碎得很。最让人不待见的是，手脚不干净。院里院外好多人家里都丢过东西，有人见过是她拿的。”何雨柱皱起眉：“就没人说她？”“咋没人说？”吕文冰叹了口气，“说了也白说，她要么撒泼打滚，要么就哭天抢地说自己多不容易。最后还不是靠你易叔圆场？易中海那人你知道的，总想着院里和睦，每次都打太极，说‘邻里邻居的，一点小东西，别伤了和气’，要么就自己掏点东西给人家补上，这才没闹大。”提到贾有福，吕文冰的语气缓和了点：“倒是贾有福，瘦得跟个猴似的，还在钢铁厂干活。她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你易叔也还在钢铁厂，现在可不是大工了！听说技术过硬，厂里好多关键活儿都得他上手，工钱比以前多了不少，在厂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吕文冰又说起院里的变动：“对了，你龙姨佬，她前段时间把中院东厢房的两间房子卖给你易叔了，剩下的直接捐给军管会了。”“捐了？”何雨柱有些惊讶。“是啊，”吕文冰感慨道，“军管会的同志了解情况后，才知道老太太的儿子当年是打小鬼子牺牲的，而且手上从没沾过同胞的血，她孤苦伶仃一个人，说房子留着也没用，捐出去给有需要的人住。军管会的同志就给她定了五保户，吃穿用度都由政府管着，逢年过节还有人来看她，日子过得也舒心多了。”她指了指院里：“现在院子里也热闹了，钢铁厂的娄老板跟军管会商量，把剩下的空房租了下来，其中几间给钢铁厂的几个工人住。何雨柱听着这一桩桩事，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四九城解放了，日子确实不一样了。院里的人，不管是好是坏，都在这新日子里有了新的活法。吕文冰笑了笑说“这么说，过日子倒是比以前安稳了？“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怕鬼子查房，也不用看着那些汉奸耀武扬威的。现在出门，街上都是笑脸，连走路都踏实。过了一会，何雨柱正帮着母亲把晾在院里的衣裳收进屋，听见院门口有声响，紧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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