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扫过众人,看到的是凝重,却没有退缩。
“我们有三个选择。”她竖起手指,“第一,放弃营地,向南迁徙,但能否找到合适的土地未知,途中可能遭遇更多危险,而且等于将山脉威胁彻底引爆,后果难料。”
“第二,固守现有营地,全力防御,祈祷山脉的威胁不会立刻爆发,同时应对可能接踵而至的外部攻击。这是最被动,也可能最残酷的选择。”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提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第三,我们主动出击——不是攻击山脉,而是利用我们现有的、唯一的优势,抢在黑脊山彻底苏醒和外敌大举进犯之前,尽可能地壮大自己!”
“我们要在黑脊山与我们之间,建立起一道真正的、纵深的缓冲区和预警体系!我们要派出更多的侦察队,不是被动观察,而是主动测绘,寻找可能存在的、制约或利用山脉力量的方法!我们要加快武器生产和人员训练,不仅要能对付土匪,更要为应对……更可怕的敌人做准备!”
“同时,”她的目光变得深邃,“我们要主动去了解外部世界。‘秃鹫’匪帮的来历,猎鹰标记的真相,帝国边境的动向……我们不能永远龟缩在这里,做聋子和瞎子。我们需要信息,需要了解我们所处的棋局!”
这个计划大胆而激进,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也蕴含着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强烈意志。
石爪第一个表态,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把!山里的事,交给我!我带人把黑脊山外围摸个底朝天!”
老马洛深吸一口气:“殿下,老奴虽然年迈,但联络旧部,打探南方消息,或许还能尽些绵薄之力。”
卡尔也挺起胸膛:“领主大人,我会带人加紧监测,完善笔记,绝不让山脉的异动超出我们的掌控!”
看着众人眼中被点燃的火焰,艾薇知道,抉择已定。
接下来的日子,霜寒领像一部开足马力的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明确的目标运转起来。
石爪亲自挑选了最精锐的猎手,组成数支侦察小队,像一张大网般撒向黑脊山的外围区域。
他们不再仅仅躲避危险,而是冒着风险,记录每一条新出现的裂缝,测量每一处蒸汽喷口的变化,绘制更加精细的地图,甚至尝试采集那些蓝紫色雾气凝结的晶体。
老马洛则开始秘密筛选可靠的人手,准备组建一支向南渗透的小型商队或情报小组。他们将以贩卖皮毛和少量铁器(严格控制数量和品质)为掩护,尝试重新与帝国边境的城镇建立联系,首要目标就是摸清“秃鹫”匪帮的底细和猎鹰标记的来源。
营地的建设与武装进入了新的阶段。一座更高、更坚固的木质哨塔开始搭建,目标是可以俯瞰更远的范围。锻造区开始尝试小批量生产标准化的铁质箭簇和矛头,并探索制作更加复杂的武器,比如……需要更多铁料和工艺的弩。
艾薇则投入了大量时间,结合卡尔的笔记和侦察队不断送回的数据,试图建立一套对黑脊山能量活动的监测和预警模型。她要知道,那“冰封之龙”究竟何时会彻底挣脱束缚。
十天后的一个傍晚,就在各项工作紧张推进之时,两支几乎同时返回的队伍,带来了截然不同却同样震撼的消息。
由石爪亲自带领的侦察小队,带回了一块非同寻常的“石头”——它通体漆黑,却沉重异常,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内部隐约可见细密的、仿佛星辰般的银色闪光。更重要的是,这块石头是在一条新裂开的、喷涌着浓烈蓝紫色雾气的巨大地缝边缘找到的,它周围的岩石都覆盖着厚厚的蓝色冰晶,唯独它本身触手温热!
几乎在同一时间,老马洛派出的、伪装成流浪皮货商的第一批探子,也带回了来自南方的第一个确切情报。消息确认了“灰鹰伯爵”家族纹章的特征,与水袋上的烙印截然不同,排除了一个可能性。
但更令人不安的是,探子们隐约打听到,帝国北境军团近期似乎有异常调动,原因不明,而“秃鹫”匪帮的活动,似乎与某些来自帝国东部行省的、身份不明的“大人物”的暗中支持有关。
艾薇一手握着那块温热的、布满星光的奇异黑石,一手捏着记载着东部行省与北境军团异动情报的纸条。
外部势力的触角果然已经伸来,而且比预想的更复杂。而手中的这块石头……它蕴含的能量波动让她感到一丝熟悉,却又迥异于山脉的冰寒。
她走到窗边,望着北方那在暮色中仿佛开始隐隐发出低沉嗡鸣的黑脊山。
内外的风暴,都已开始加速旋转。而这块意外获得的奇异黑石,又会给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带来怎样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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